由于是放假期间,从c城去北京的机票比平时翻了两倍不止,程溯便选择了坐火车。
他拖着一个深蓝色的行李箱,头一次踏上了离开家乡的火车。
行李箱装的是他书包里的东西,塞了几节吴阿姨准备的香肠,是煮熟的,直接切开就可以吃,她说要和室友搞好关系。
普通的生活日用品可以不买,到了那边再去购置也来得及,一个人上路,东西不用带太多,进出也不方便。
刘锐专门挑了个没课的时候送他上火车,他们站在门外,程溯在车内。
直到踩上火车的那一瞬间,他还有些恍惚,自己要踏上一个未知的旅程了吗?这是他重新开始的开端吗?
吴阿姨和刘锐对他挥手告别,程溯也迟钝地举起了手。
他一直渴望着远走高飞,可真到了这一刻,他的依依不舍如潮水般在心头流动。
他看见晨曦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这是一个新的日出。
是日出,是新生。
火车开始启动,送别的人们站在月台,与车上的人错位分别,从窗外望去,刘锐和吴阿姨向前跑了两步。
程溯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这种场景似乎只有在电视上才看见过,想不到有一天竟真在他的生活中上演,而主角还是自己。
他看着刘锐比了个六送到耳边,口型说着常联系。
程溯重重点了点头。
那些痛苦的、眷恋的、幸福的、绝望的、怀念的故事汇成一副长长的卷轴,随着铁轨拉长的路线一路向前,他看到他曾厌恶的前半生,他看到自己蒙在被子里哭,他看到自己举起刀割自己的手腕,那些暗无天日的痛苦算是过去了吗?
过去了,都过去了。
从此他走的每一步都向往自由。
向自由……
直到视线内再也没有他们的身影,程溯才转过身来。
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离别总会重逢。
……
火车足足开了一天一夜才到,程溯在车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吃饭睡觉,在密闭的空间待久了,小腿有些肿胀,思绪发麻。
A大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名校,交通便利,四通八达的,他不会坐地铁,导航也是他这几天才学会用的,他人聪明,学什么都快,按照直视顺着导航上的路线坐公交,过不了几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他拎着箱子在门卫出示了录取通知书和返校证明,门卫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辅导员让程溯站在此地,不要走动,他亲自来接。
程溯乖巧地应了一声,老实的站在原地,左顾右盼地望着来往的同学与车辆。
映入眼帘的是烫金的大学名字,正门占地十分宽,大概有八个车道的宽度,来往进出着步履匆匆的学生。
朝里看,宽敞道路两旁栽种着排排参天大树,视线深处伸出几道分路,高大的电子屏滚动着a大的校训,侧目远眺,并看见一栋栋高楼林立。
一眼望不到边,在这寸土寸金的北京,每一棵树所站的位置,价值都是他这种农村的孩子打半年工也望尘莫及的。
还没有进入大学,他就产生了一种自卑的心理,程溯晃晃脑袋,努力将这种强大的心理落差驱逐出境。
不一会儿,辅导员匆匆地骑着小电车赶来了,他见到程溯如同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一般亲切,拉着他的手主动帮他提行李,先到政教处处理了一系列入学问题,随后带着他进入了寝室。
宿舍有四人寝六人寝,文学院的宿舍规模是四人寝。可文学院的新生人数除以四刚好多了一个,当时,程溯未来报道,所以宿舍是够的,现在多加了一个,就得与其他学院的混住。
辅导员七歪八拐地联系了其他学院,协商了一番,最后在医学院找到了空寝室,也是正好多了一个人。
他带着程溯坐上校园小白龙,大概行驶了约20分钟,来到他的宿舍楼。
辅导员全程帮他提箱子和刚刚购置的床上四件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