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左脚在想,不如掉头回去把邱纶打几闷棍,横竖夜黑风高,年?节底下多的是贼人强盗作乱,就是打死个把人也不一定追查到他头上?来?。抬起右脚又想,使不得,到这地步,打死了他,妙真又当怎样??
诸多狠心,不过因为“妙真当如何”又渐渐委顿下去。苦不了别人,就只能苦自己。好在苦也苦不了多几时,看情形妙真一定是要与?邱纶有个结果的,往后再用不上?他,她身边缺的从不只是一个下人。如此反而安定,尽管这安定,是一种万念俱灭的结局。
好歹也是个结局。
他将两手拢在袖中,思绪万千,路却只有一条。恍惚走出来?,街上?已有了人烟。这时候都是赶着出来?采办年?物的,摊贩铺子也都出来?得早,上?晌做买卖,下晌回家?热闹。
良恭有的没?了买了一些拧在手上?,天?色放晴,正往凤凰里走,肩上?陡地给?人拍了一下,“老兄!”
回头去却不认得,是位年?轻相公?,穿着银鼠毛领靛青袄子,头戴四方平定巾,两眼背着日出炯炯放光,一笑就白烟跳升,雾蒙蒙的把人隔着,良恭定神看了好几眼,还是不认得。便把眉峰一挑,“你是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