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好久了。”
刘三川看呆了,没魂儿似的走过去,把人抱住,农历三月,仍是料峭春风,他怕他冷。
还是几个跟着迎亲的未忘礼数,催着“上轿”。
刘三川无钱请轿,只能背人回去。
迎亲的有个管事,开着嗓吆喝:“请娘子上轿。
小世子直接道:“好。”
一行人皆发了傻。
这婚事太过仓促,早就没了什么规矩,但三催四请乃是孝礼,需男方喜娘催三次,女方百般推推,显得新娘不愿意出嫁,寓新娘不要忘了养育之恩。
刘家新妇阮承青,可真肆意放纵,不知谓孝,不懂礼数。
……
刘三川把小世子背回破屋。
小世子笑盈盈的,一双瑞凤眼抬抬,就勾得四下口干舌燥,眼神只往他身上飘。
刚到门前,小世子脸色倏忽一白,篱墙外几匹汗血马,不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畜生。
凑热闹的,在门外围得水泄不通,喜娘捂着嘴笑:“娘家人到了。”
阮小世子脸上笑没了。
他从刘三川背上下来,把自己身前红花缓缓摆正,将二人间的红带绑死了。
屋里提着刀,身着轻铠长袍,腰背笔直的人走出来,后头跟了个长须一把的老者,这两个富贵人,刘三川认得。
在亲王府上做活的时候见过,府里热闹,每日总有不同的显赫贵人来,今日打头的,是将军府的侍卫总领秦叔玉,和九王府上的总管事赵常来。
赵管事见人就笑,挤出额上三条深褶,作揖拱手道:“咱们也算小世子的娘家人,有些体己话,想单独聊聊。”
阮小世子眉眼未抬,牵住刘三川就往屋里走:“我不想听。”
小世子腿是跛的,以前断过,拖了月余,落了病根,平日里瞧不大出来,若是着急,便能瞧出毛病,路都走不快。
秦叔玉没有废话,身形一错,拦在二人身前,刀拔出半寸,冷光冽冽,四下凑热闹的全退了数米,脖子都缩回去。
赵管事扯着笑凑过来:“有些话,奴才必须要带到,今日宫中捷报,九皇子同将军北上平祸,鞑靼已连败三城,不出两月,定可大胜而归。山高水长,跋涉辛苦,主子们难免心生火气,奴才劝世子……”
赵常来嘴唇勾着,笑不见眼,道:“莫在此时触霉头啊。”
阮承青被逼停下,面无表情听完这话,终于掀起眼皮看向旁边这条老狗,他勾勾手指,叫赵常来把耳朵凑过来,一字一字道:“给老子滚!”
“今儿是好日子,也莫触我的霉头。”
第二章
赵管事脸上又挂上笑,躬身作揖,头垂得很低:“那奴才滚了。”
赵管事垂眉丧眼,回身牵马。
“等等。”
赵管事抬头:“您想明白了?”
阮小世子过来,站到二人中间,在马颈边拍了几下,满意道:“滚你们的。”
“这礼,我收下了。”
……
穷山恶地,山面陡直,如同八方铜镜横连,风水极差,石缝中横钻出黑头松柏。
赵管事一把老骨头, 跟在秦叔玉后头,走走停停,呼哧喘气。他磨着牙,心道:这小煞星,不听规劝,等主子们回来,死的可不是我。
阮小世子嫁过来了。
来随喜份的,三两个铜板换碗白菜猪肉席,两张贴锅馍馍饼,倒也实惠,到客越来越多,稀里糊涂也热闹到了定昏。
头顶满月,外头几个同刘三川走的近的,乌泱的说些荤话,再混些的直扯新郎官儿的裤腰,刘三川黝黑的面皮透出点红,摇头摆手直说胡闹,却被人往屋里搡。
门开时候,阮小世子未盖喜帕,坐在破木榻上。眉眼荣极稠丽,乌发如缎,满室颜色,皆败其下。
刘三川被人推到榻边,脚下一个踉跄,重重压在小世子身上。
刘三川满脸惊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