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景听他的口吻,知道夏正则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宋老爷子。
他没有声张,心平气和温笑。
全然看不出任何神色端倪。
少顷。
宋老爷子说:“你媳妇的事情,我也知道。”
“你喜欢的,我不会阻拦,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玩笑。”
宋老爷子说罢,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小匣子。匣子是金丝楠木,背部雕刻花卉,左右是缠枝条。
“你结婚。我都没有办法给你媳妇送礼去,这是我的心意。”宋老爷子将匣子送给他。
宋之景睥睨匣子,知道宋老爷子送出手的东西都是珍贵的物件,也没有打开,顺势接下来。
宋老爷子眉眼舒展。
宋之景淡然笑道:“多谢爷爷的好意,我会跟阿宛说这是你送的,至于玩笑,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会开玩笑。”
他说罢起身便走了。
颀长的背影,很快消失书房。宋之景下楼,遇到管家端茶来。
“少爷,你……”管家还来不及说话,宋之景摆摆手说:“我有事先回去,麻烦你好好照顾我爷爷。”
他说完就离开宋家,回到夏正则的家中收拾东西,打算明天就要出发回去。
期间夏嘉云上楼来,知道他明天要走,惊讶之余好奇地说:“之景哥,明天就走太快了。”
“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七天。”
整整七天没有见到张秋宛,宋之景心情不妙,耳边时不时传来张秋宛的声音,胸口的沉闷时时刻刻浮现。
宋之景从未想到,不过七天不见,自己便如此迫不及待想见阿宛。
可是只要想到阿宛,胸膛里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宋之景迫切,渴求地想要见到阿宛。
夏嘉云不知道宋之景是因为急着要回去见张秋宛,相反她以为宋之景要走是因为宋老爷的事情。
“之景哥,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夏嘉云举起手,认真地对宋之景说。
宋之景:“你……”
他语气顿了顿,始终没有说剩下的话,只是摇摇头。
夏嘉云认识他好多年,知道他 这不是反对的意思,眉眼弯弯,主动来帮他收拾东西。
匡秀站在门外,见表兄妹相处好,心里也放下石头,转身到楼下。
夏正则坐在檀木家具的椅子,神色凝重。
“你回来怎么拉着一张脸,谁跟你作对。”匡秀端来一杯热茶递给他。
“没有人跟我作对,宋老爷子说之景执意如此,不好办。”
夏正则头疼地接过热茶,有点烫嘴,先是吹了几口,才慢慢喝了几口。
匡秀倒是不意外,坐在对面织毛衣说:“之景这孩子从小就有脾气,谁也劝不动。”
夏正则:“他还是太年轻,不知道离开宋家会损失多少。”
他一边说着,一边重重放下茶杯,明显心情不好。
匡秀忍不住放下毛线,捂着嘴笑:“你真是瞎操心,之景这孩子又不是非需要宋家,自己一个人也不是没有实力,况且他要是一直在宋家,我反倒是不喜欢。”
听到匡秀的“不喜欢。”,夏正则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媳妇。
匡秀沉静地又织毛衣,轻声说:“这孩子父母刚死的时候才四岁,亲戚之间没有人收养他,你姐姐因为之景父母的死跟他们有关系,愧疚之下收养他。”
“可是之景终究不是宋家的人。你姐姐尽可能将好的东西给之景,忽视寄人篱下的孩子是敏感的。”
匡秀说着指尖穿过毛线,脑海里浮现三岁的孩子,失去父母,冷漠地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之后,匡秀再见到宋之景是七岁。
冷漠的男孩已经成长为温柔懂事的孩子,与之前在灵堂抗拒他人接近关爱的小孩截然相反。
宋父宋母在她面前夸宋之景懂事。
匡秀知道,宋之景的笑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