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连他都骗了!

武帝一向不会过问臣子家中事务,但对着谢明月的这件事,却上了一点心。

就当是为顾氏当年那声“大哥”的回报吧。

御书房外,谢长勋已站在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

近日查办漕河惨案,他当年的一些功绩被翻出,武帝有些赏识,所以下朝后,他特意过来面见。

谁知又站了好久,武帝身边的周福海才慢悠悠地挂着拂尘晃过来,尖声细气地开口:“谢大人,陛下突有要事,一时半会无法召见您,还请您先回吧。”

谢长勋愣住了,张了张嘴:“周公公,我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难道还有人排在我前头吗?”

这几日也没什么大事啊,他也并未见有人进御书房。

想到这里,谢长勋不禁心底打鼓,往周福海手里塞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劳烦周公公为我再禀报一次。”

今日上朝,武帝的兴致还很不错啊,这样的机会转瞬即逝,可不能丢了。

周福海在心底已经将谢长勋打入打牢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推开荷包。

“哎哟,谢大人这是使得哪般,咱家可不能收,陛下的行踪,咱做奴才的也不敢过问,陛下确实繁忙,大人改日再觐见吧。”

见周福海不肯收银子,谢长勋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太监不收银子的只有两种人,他如今实在不像是得势的贵人,那就是被陛下厌弃的失势之人了。

谢长勋无法,只得灰溜溜走出御书房。

走到宫门处,他看见谢明月一身命妇装扮,正站在戚缙山身边,一边说话一边准备登上马车。

她进宫了?

联想到今日武帝的态度变化,谢长勋心底生出一股无明火。

他冲上去,想也不想便开口训斥:“你是不是和陛下告状了?我告诉你,陛下圣明,是不会随意听信你的谗言的!”

谢明月嘴边笑意散去,扭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戚缙山双眸微眯,正要开口,她轻轻一伸手,拦下了他。

“谢大人。”

谢明月语气平淡地开口。

“若我没记错,你只是三品官员吧?我如今是一品夫人了,您见了我,可得行礼啊,莫非谢大人沉浮官场半生,竟连这点浅薄的规矩都不懂?”

谢长勋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所有即将冲出口的话语一下子哽住了。

一品……

他险些忘了,戚缙山被升了太子太傅。

这周围还有些下朝后聚集谈天,未曾散去的官员,此时见到谢长勋被自己之前逐出家门的女儿如此训斥,不禁都偷笑起来。

谢长勋霎时涨红了脸。

“你……”他抖着八字胡,最终在戚缙山冰凉的注视下,不甘地弯腰行礼,“谢某见过戚大人、戚夫人。”

谢明月“哈”地一声,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笑出来一声。

真滑稽啊,虽说有狐假虎威之嫌,可看到谢长勋这吃瘪的模样,可这真是畅快啊。

见她如此,戚缙山的眼神也柔和下来。

他死命拼搏,不就是为了夫人的这一刻么?

看见她这副得意的小模样,他的心底从未有过如此愉悦的时刻。

谢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谢大人多礼了,不过……我与谢大人毫无瓜葛,又怎会与陛下提及您呢,您若唤了癔症,不如早些求了太医医治,莫要再随意揣测他人,今日我心情好,不同您计较,否则……”

有的是办法整你。

谢长勋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看着周围那些夹杂着惊愕嘲讽的目光,哄着一张老脸,恨恨咬牙:“谢某多谢戚夫人提点。”

“我与夫人还有要事,谢大人若无事,请回。”

等谢明月扬眉吐气之后,戚缙山笑着将她护进马车,朝谢长勋倨傲颔首。

谢长勋气得要死,若谢明月还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