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还是谁都没有开口。

韩佑自觉熄了火下车。

车内灯也随之关闭,酒店发亮的门头和路灯光线影影绰绰落进来,落在叶蓁的膝盖上,止于秦既南的鞋尖,他们的神情都还是隐匿在黑暗中。

良久,叶蓁恍然开口:“你知道,是吗?”

“嗯。”秦既南喉结滚动,闭了闭眼。

“抱歉。”他哑声。

说再多的话都显得无力,有些事一旦挑破,就无法再掩耳盗铃地遮掩下去。

二人在沉寂里听着彼此的呼吸,叶蓁盯着前方座椅,轻轻地问:“刚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最后几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些事。”

“你和我说分手的第二天。”秦既南闭上眼,“我知道了原因。”

叶蓁指尖微微颤抖,心脏有些疼。

“对不起。”

他睁眼,像自嘲:“这三个字,怎么能由你来说。”

“我只是在那时才知道,为什么最初你那么讨厌我,一点都不想跟我沾上关系。为什么你总是让我离你远点,为什么你忽冷忽热,又为什么,你生日那天,对我说那样的话。”

秦既南慢慢地说,像自言自语,一字一句,叶蓁嘴唇颤抖。

“十一月七日,是你生日,也是你爸爸忌日,对吗?”

她喉咙艰涩,说不出来。

“秦既南。”她终于动了动唇,声音发颤喊他的名字。

“蓁蓁。”他手指过来,碰到她的指尖,“你恨我吗?”

“如果当初不是我死缠烂打,我们根本不会有开始,你就永远不会跟秦家有交集。”

叶蓁听着他说的这些话,指甲嵌进肉里,恍恍惚惚的,竟然感觉不到痛。

秦既南俯身过来,解开她的手指,他皮肤的温度让她回神,叶蓁扭头,他把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拢好:“夜里冷,先上去换衣服。”

她红了眼,心脏的痛感再度涌上来,昏茫光影里,她伸手抚上男人的面庞。

强忍眼泪的感觉太难受,叶蓁想说些什么,又怕开口泄出哽咽,她仰头,闭眼,在轻颤的睫毛里吻上秦既南的唇。

他身体似乎定了下。

她张开嘴,柔软的舌尖覆过来,好像有一滴潮热的眼泪滚落,秦既南伸手按住她背,指腹碰到她眼角,只触到紧闭的睫毛。

回应是本能的,热意在唇齿间传递,秦既南掌心扣住她后颈,西装从她肩头滑落,她衬衫被酒浸湿,贴着身,曲线毕露,

叶蓁动了情,眼尾泛红,退开时,她手指抓着他的肩,隔衣咬下去。

秦既南抵着她额,哑声说:“咬狠点。”

“秦既南,”她喃喃,“你先招惹我的。”

“是。”

“两次。”

他把她搂得更紧,好像能以此弥补心口的钝痛。

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雨雾模糊了光线,蜿蜒在车窗上,万分曲折。

狭窄的车厢,好像一瞬间被拉回他们曾经的时光,她在他怀里说好希望世界毁灭啊。

那时年少轻狂,以为拥有的不算珍贵。

叶蓁闭上眼,他的心跳,他的热度,都在身边,她轻声说:“秦既南,我好冷。”

是没有他的那种冷。

秦既南紧紧抱着怀里人纤瘦的身躯,她好像很乱,又哽咽说:“你不能对我这样,我们现在没有关系的。”

“我错了。”

她喝了半杯清酒,酒意上头,眼泪终于掉下来,额头抵着他肩:“你能不能放开我,你手上的戒指硌到我了。”

“不戴了。”

秦既南两只手在她腰后,摘下手上的素戒,她随身的手袋在她身后,他随手塞了进去。

掌心重新贴回她腰上,他侧脸吻她,吻她睫毛上的泪水,压抑着一脉一脉的心疼:“蓁蓁,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