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教授从我身旁走过时,宽大的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我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记住了那阵风声,那本该是潮湿闷热的,属于夏夜的风,但却像冬日的飓风一样,让我骨寒毛竖。
我原本应该因为斯内普教授的出现而感到欣喜,毕竟他与纳西莎阿姨之间有着“牢不可破的誓言”,他一定会帮助德拉科。但随着他不发一语地穿梭,弥留在我记忆中的那个场景,只留下我当时所察觉到的,沉重与决绝。
“弗立维教授呢?”麦格教授大声问道,听起来像是斯内普教授既然出现了,弗立维教授也应该出现一样。
并没有人跟上来。
不对,这一切似乎有什么不对……
误以为那个魔法屏障已经斯内普教授解决了,我们之中又有人冲了过去,但是他跟纳威一样,被扔到了空中。夜色实在太深了,如果不是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莱姆斯”,我都没有认出来那个人是卢平教授。
片刻之后,有人从天文塔中跑了出来,斯内普教授好像喊了一句什么。天文塔里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发出猛烈的响声,没有倒下的大人们冲了过去。
在漫过来的灰尘中,踉踉跄跄地,最先跑出来的人正是德拉科!
我看到了,水晶球的光芒!我们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太好了,他应该没什么事!
但我来不及欣喜,就看到他们身后跟出来的几个食死徒,是之前冲进塔里的几个人。他们好像正在追赶德拉科和斯内普教授。
来不及说什么,攻击食死徒们,避免他们互相协助总是没错的。我们仍在继续混战,几乎每一个人面前都有敌人,上一瞬还在对付这个,下一刻就要帮同伴们去弥补他所无法顾及的空缺。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用出了几个熟练的魔咒?击中了几个敌人?掩护了哪位朋友?我不知道,因为根本来不及多想。上一个咒语用完紧接着就是下一个咒语,是在课上没有经历过的,在练习中也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每一刻都是前所未有。事后回想起来,如果不是这一晚大家或多或少都喝了福灵剂(哈利也有一瓶),能够幸运地躲过许多攻击……战斗经验严重不足的我们,结果恐怕会无比惨烈。
回到在那个时候,在我今后的梦中,后来反复出现的那样短暂的几秒。我和修仍不可能冲到纳威身边,但是有人从他身边走过去了。是那束水晶球的光,是德拉科。他奔跑的动作似乎有几分仓皇,如果他为伏地魔做事,食死徒们总不会追赶他,何况还有斯内普教授在……那么,为什么他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
呼吸停滞了一瞬,德拉科从我身边跑过。
在这样晦暗的夜晚,我们原本应该看不到彼此是什么神情,但是我看得到。那在夜色中独一份的光,戴在身前的水晶球所散发的光将他的脸色照得惨白,那总是在注视着我们的月亮从乌云后冒了出来,将我也就此照亮。
近在咫尺,我与德拉科对视。
这一瞬间,被切割成了无数个呼啸而过的千分之一。
在我的一生中,我与德拉科曾经有无数个对视,我们以后也会拥有更多的对视。甜蜜的、苦涩的、无奈的、若无其事的、心照不宣的……但没有一个词语能够概括这一刻,因为它不能用一个词语去描述,我和德拉科之间有多少回忆,就合该有多少形容词。
数以万千的记忆在这一刻凝固。随着斯内普教授疾奔过来,将僵住的德拉科拉向更远的前方,我仿佛看到了有什么坚硬的物体轰然倒下,让我全身落满烟尘是我们之间一起走过的漫长的十年。
人生的每一刻都在做出选择。童年时是他如果去了德姆斯特朗,就不会再跟我携手更长久的岁月,入学后则有更多十一岁时,我们分到两个学院,我弄不明白德拉科为什么不在火车站等我,也不喜欢他一直欺负纳威。
十二岁时,德拉科讽刺赫敏是泥巴种,在我的朋友们面前高高在上。
十三岁时,德拉科取笑哈利在列车上昏倒,还在比赛里假扮摄魂怪想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