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进入五州书院,相当于得到进入无相阁的半张门票。

无相阁所谓从五州各地挑选能人志士任职,也是在五州书院挑完以后,人员未满的情况下。

江渔对此倒不是很意外。

有统治阶层的地方,一些资源自然而然先向统治阶层倾泻。

这里没有王权,可谁又能说,五大世家不比王权?

心中有了对五大世家的新印象,对于伤了殷照雪的人,她暗暗有了猜测。

不利的舆论,追逐的追兵,还有公诸于世的虚假情报。

殷照雪沦落至此,绝对与五大世家脱不了干系。

时间在两人的交谈声中悄然而逝,禾松晚与剑允山于中途离去,车厢内只剩江渔与殷照雪。

江渔需要补充这个世界的基本知识,正看着自己临行前买来的书,余光却不自觉地瞥着一旁的身影。

殷照雪正在闭目养神,见状江渔慢吞吞挪了过去,刚挪到近前,便见闭目养神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漆漆不见底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她。

江渔脑中不合时宜地闪过一句话:眼珠子这么黑,你是戴美瞳了吗?

“什么事?”他的嗓音低哑,将这话的简洁冷淡突出到了极致。

江渔盯着他瞧,本想告诉他假扮夫妻可以不用那么逼真,想了想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她注意到出来后殷照雪一句话都没说,这是合理推测。

说着眼神落在他的腹部,江渔想起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查看伤处了,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服,一边说:“我还没问你,咸池的效果怎么样?”

“你还能活蹦乱跳,不就说明我状态不错?”殷照雪垂眼抵住她伸来的手,略勾唇角,语气却冷淡,“虽不是大庭广众,但孤男寡女,影响一样不好。”

江渔匪夷所思,瞪着他瞧了半天:“……你吃错药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再说,”江渔撇嘴,“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殷照雪:“……你还真是不知廉耻。”

“跟廉耻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医患关系,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块肉。”江渔强硬地将他的手移开,一回生二回熟,三次以上熟能生巧,接着迅速解开他的衣服。

剥去掩盖的外衣,江渔愕然:“不是泡了咸池吗,那对你没用吗?”

只见腹部的漂亮肌理上,刀口狰狞撕裂,露出了内里的血红,与殷照雪冷淡平静的表情是两个极端。

“没用。”殷照雪说。

“那你还敢跟元放打架!”江渔没好气地说,语气像在训斥不听话随意打架斗殴的幼儿园小朋友。她拿出工具与枢灵露飞快为其处理伤处。

有了殷照雪那次高烧昏迷的治疗情况打底,她格外熟练地将自己的道元气融入他的体内,缓和伤口的恶化趋势。

殷照雪就静静看着她给自己处理着伤没说话。

他仍用着那张伪装的脸,此刻本该温柔的脸却与他自己的气质无限接近融合,变得危险而难以预测。

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环到半空,手肘弯曲,仿佛要拥住怀里的人。但他的眼睛却在看怀中人因垂头而露出来的一截后颈。

伤处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有人用针扎在心里,致使一种隐秘且难以察觉的情感。

要杀了她吗?

抬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心思浮动间,殷照雪有些举棋不定。

能影响他的人不多,他确定江渔一开始不在这个范围内。

一开始是这样的。

“伤口还会继续恶化,有我在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之后每天处理一次就好。”江渔手上还沾着余血,抬起头,就见殷照雪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你干什么?”

“没事。”殷照雪放下手。

……莫名其妙。

江渔心里犯起嘀咕,狐疑地走开。清理完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