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果敢的手放肆摸过他上身每一个部位肩、背、胸、腰……还在继续向下。指在他的腹部游移,每一个撩拨都牵动更下方那块茎肉的神经。
被这样触碰还不能起反应简直要命。
“对不起。”
她说,声音传入他的胸腔,清晰又空泛。
“我不知道怎样帮你。”
她又说。
嗒,一颗湿润落在他颈上,嗒,又一颗。
“他说他二天前买了一匹马,花了他十万美元。”她停顿,然后接着说,“妳差不多也可以要这么多,都一样被骑。”她忍不住在他背上延绵出啜泣声。他的手攥住。
“他说上哪个女人都一样,为什么要挑个没用的?”
妳能毁了他的一切,她忆起老人说的话。她从没想过她能。但当布满深刻皱纹的嘴铿锵吐出那些字时,她已不能怀疑。
“我喜欢你也想要你。但除了这些我……我一无是处…”
她嗓音沙哑起来再也说不下去。松开黎衍初,提起包包,泪填满她的眼,她擦掉,不愿让他的身影模糊。凝望后她强迫自己回身,走出去。
阅览室的门重新关上。
好久的时间,黎衍初动也不能动。
他宁愿他还醉着。
但,不是。
泪还残留在他颈上。
中国城街道上人渐渐多起来,店家陆续开始开门营业,包括这家中国餐馆。
一个长相特东方的年轻小哥提着木制菜单的立牌出来,他将它放在大门右侧,仔细调整出让人都能看见的角度,摆放满意了,他转身,见到餐馆大门正前方站着一个人,他微笑走上前,“Miss, ? do ? you ? want ? to ? make ? an ? appointment?(小姐,要预约吗?)”
孙曼菲看过去。
“我找陈拓。”
她说,中文。
小哥忽停顿,她也停顿,她知道他听懂了,只是在考虑。
“我们这里没这个人。”
他很快恢复微笑,回。孙曼菲眼珠子瞟动到他后头。小哥狐疑地随着她的目光转头。他后面,一个身形颀长,穿着深紫色、剪裁非常精致唐装的男人走来。他的眼在微眯细长的线条下,看不清明确形态。小哥恭敬点个头。
餐馆的包厢感觉很诡异。
虽然密闭且是色调沉稳的中国摆设,但街道因为开市后车水马龙的各种吵杂声轻易从窗户传入,当你被扰得烦躁时案上又飘来阵阵宁抚心神的檀木燃香味。各种冲突的混淆就犹如眼前的男人。
“孙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男人说,平冷音韵随着推上前的热茶一并送过来。孙曼菲提眼注望。
陈琮,陈拓的叔叔,是陈拓爷爷丧妻多年后再娶夫人所生的儿子,年龄同陈拓一样大,可性格却阴鸷内敛得多。他在中国城经营一家古董店,孙曼菲意外在这里看见他。
“我找陈拓。”
她说。他手里的小陶壶咕噜倒出热腾腾的浓茶,雾气中他笑了一声。
“呵,妳会不会来晚了?”
他的笑没什么平仄,停落在一瞬间,淡淡的尖锐。
她知道他在暗讽什么。
“我是要来的,但我父亲突然”
“终归还是没来不是?”
他打断她,假装的客气已经让她说不下去。
那天,她已经收拾好,但出门前听见母亲接了通电话后惊叫失声。她父亲搭的飞机失事坠机了。
“妳去吧,不用顾忌妳妈,还有我呢!”
前一晚,他才这样对她说。紧急抢救后在加护病房待了十一天,他还是走了。她不敢相信她最爱的人就这样离开她了。她打破她与陈拓的约定,她没有随他回国重启新生活,她没有与他在沙滩举办他们期待已久的小婚礼,她没有每天在他下班前煮好热呼呼的菜等着他,没有,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