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确也?没有说错,当初太子身中数箭沉疴难起,谁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好转,而?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宫女,谁又想过自己还能活到今日?,甚至连教?她们?魏姑姑都被遣走了?……
太子垂眸看她一眼,又唤了?曹元禄进来。
曹元禄是伺候惯了?的,恭恭敬敬地?替太子换上衮龙袍,将朝服上一些细枝末节也?一一教?给她,最后道:“姑娘给殿下梳头?戴冠吧。”
云葵微微一愣,视线沿着太子胸前明明赫赫、凛然生威的盘龙纹样往上,再对上男人那双深邃冷峻的凤眸,她连心口都在微微地?震颤。
平素见?到的太子殿下只?着一袭玄色常服,举手投足间的气场已是凛然不可侵犯,今日?龙袍加身,威严肃穆盖过了?以往的阴鸷冷酷,更显得五官深峻,渊亭山立,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令人心生敬畏的储君风范。
「这可是太子啊,生来尊贵、宛若神祇的男人,夜里竟然被我那般亵-渎……」
「小葵花你、你怎么敢的!」
她又想起来,梦中碧簪姑姑似乎很喜欢她夫君穿当差时穿的飞鱼服与她共赴巫山,能选进仪仗队的本就是侍卫中的极品,那大红锦袍,乌纱鸾带,更是将虎臂蜂腰螳螂腿勾勒得淋漓尽致,直接把碧簪姑姑迷得尖叫连连。
太子殿下自然比那仪仗队统领更加英俊挺拔,这一身衮龙袍更是龙章凤姿,天家威仪。
太子听?到她又在心中将他与其?他男人作?对比,还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他的脸色再次黑沉下来,可随即又听?见?她更为大胆的幻想
「这可是龙袍啊,他若着这一身把我压在身下……哎呀不能想,再想就要流鼻血了?!」
「戒色,戒色,戒色……」
太子眸光晦暗,暗暗滚了?滚喉结,更荒唐的是,自己竟也?因她这污秽的心思?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想起那被他才吻片刻就已经泪水涟涟的小脸,他在心里嗤笑一声,就这胆小如豆的丫头?,也?就只?敢在心里猖狂,真若如她所愿,欺身压下去,只?怕她就要吓哭了?。
太子敛眸,按下心中那股躁乱。
好在朝服足够宽大,可以让他时刻维持威严。
云葵五迷三道地?接过曹元禄递来的象牙梳,抬起胳膊才发?现根本够不着太子头?顶,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几乎将她全部笼罩。
曹元禄笑道:“姑娘等殿下坐下再梳吧。”
她这才反应过来,稍稍抬头?便见?太子居高临下地?掠来一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云葵:“……”
梳头?她是好生学过的,无奈天生手笨,加上畏惧太子威严,她连手指都在发?抖,梳出的发?髻要么过松,要么过紧,要么总是漏下一缕,最后那下没留神,扯得太子眉心直皱。
她讪讪垂下头?,欲哭无泪:“殿下饶命……”
太子顶着她梳的发?髻,怎么看怎么奇怪。
曹元禄也?没想到这丫头?是个二五眼,这蹩脚的梳头?手艺放在其?他主子宫里都是要拖出去打板子的,他竟还特意把与殿下亲近的机会留给她……
心声方落,曹元禄就被自家殿下凉凉瞪了?一眼。
他赶忙赔笑:“奴才帮您重新梳理?”
太子寒声道:“不必了?。”
曹元禄只?得取来朝冠,亲自替太子戴上。
云葵看着身躯昂藏、矜贵威严的太子殿下,心口砰砰直跳,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
太子低头?看她,却未能听?到她的心声,“你还有话说?”
云葵一紧张,舌头?打结:“我……奴婢今日?还要守宫门吗?”
“不必,”太子吩咐曹元禄,“安排个人教?她梳头?。”
天还未破晓,他抬脚迈出殿门,高大身躯隐在浓酽夜色之中,下摆随着步伐翻滚,袍服上的金龙纹饰仿佛自黑夜中腾飞而?起,欲撑天拄地?,主宰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