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餐,那家地道的砂锅粥吃得他打了个饱嗝,体力恢复了不少,于是打算就这么走回家里。
如果能拥有提前知道会遇到谁的特异功能,程恩会迫不及待的拿任何东西换因为他这辈子也不想再看见自己的母亲了。
那个因为丈夫不够爱她,所以就把不满极尽发泄在自己孩子身上的女人。
程恩已经以很快的速度往电梯里躲了,但还是被抓包了。
他的母亲不能不说,长相大方美丽,是很有韵味的那种美人,即使她的婚姻再怎么不幸福,却依旧没有折损她的容颜。
可当这个美丽的女人朝他伸出爪子,程恩一瞬间就被吓哭了,这让他被迫想起母亲虐待他的日子,总是用这样长长的指甲在他身上掐出一个又一个的青紫痕迹,那些疼痛的记忆刺激着他的肉体,就好像在一瞬间里加速体验了一次酷刑。
他似乎忘记自己已经长大,足以挣脱一个女人了,仍是被人抓着袖子扯了出来按在自家大门上。
“你现在连房子都有了。”女人脸色带着阴森,冷声道:“却没想过让你的母亲过上好日子?”
程恩站直了身子,却抖似筛糠,嘴唇都失了血色。即使他已经高出女人一个头,已经不再是那孱弱的少年,但一站在对方面前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女人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接着说:“把房子卖了,做完手术之后,和我回家。”
是的,母亲一直希望他做手术。
不止要承受丈夫的出轨,还要承受丈夫另类的性癖。因为没能帮丈夫生下儿子,更受对方的刻薄对待。所以寄希望与自己的孩子,就好像真的生出来纯粹的男孩,她也能重获丈夫的爱。
他的母亲,这个可怜的女人,即便遭受了那样的对待,却日益的爱他的父亲。
程恩以前不懂,后来他在书里看见了这样一句话:人是可以被驯服的。
他的母亲就在父亲这样的折磨下,被驯服了。每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每一次呼吸,她都觉得是父亲对她的恩赐。
出生在一个变态的家庭,有一对变态的父母。父亲口头嫌弃自己,母亲实施伤害自己。即使程恩见识过被折磨的下不来床的妈妈,他也没办法对她共情,更没办法感到庆幸。一个是父,一个是母,两座血脉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很长的时间里,他都不明白课文里为什么要赞美母亲,直到他亲见过别人的父母。可每当他回想起那位和蔼的父亲,程恩就会崩溃的大哭。如果不曾见过曙光,自然可以忍受黑暗。
原来别人的父亲是会笑的,是活生生的,即使他不够高大威猛,可依旧能做孩子最可靠的后盾;
原来别人的母亲是温柔的,是慈祥宽容的,即使她不够美丽优雅,依旧是父子眼中最珍贵的人;
原来别人的家庭是和睦的,是温暖的避风港,即使拥挤窄逼,可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原来……我是这样可怜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