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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和往年一样,学校依旧会在综合楼那边开设教室给返校同学提供寒假自习场所,大家有意愿的可以回校自习。通知的内容就这些,都给我记住了。”
“那肯定记住的!”
“老师我一定认真做题!”
“保证完成任务!”
“老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学校安分自习的!”
班级里异口同声的答应答应,真答应假答应可说不准。
.......
“好了,同学们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学业进步,现在还剩点时间,抓紧赶赶寒假作业,省得回家一个字不写。”
“老师新年快乐!”
“龙年大吉!”
“老师新的一年发大财!”
有不怕死的学生挤眉弄眼地问:“春姐啥时候能吃上你喜糖啊。”,然后被吴春一句“谁敢多嘴继续加作业。”堵得哑口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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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最冷的那两个月,北川哪怕无雨无雪,出大太阳也称不上是好天气。太阳的光照下来非但不温暖,反倒因为死风动不动开大显得讨人厌,“晕”现象经常出现,叫人不敢抬眼看。
不过坏天气不影响思乡情,高一学生走得差不多时,吴春提早个几分钟放住宿生回寝室收拾床铺去了。通校的学生被她留在教室里安排着扫扫地、擦擦门窗、把教室打扫干净,贴上她亲自掏腰包买的窗花和春联,迎接新年。
附中宿舍楼装修得好且地处市中心周边租房子贵,大多学生都是选择住校,一个班上也就十个左右学生通校。班里剩下的几个人中方泊临鹤立鸡群般的高,理所当然地被吴春喊过去贴春联。
“方泊临,过来把春联贴下。”
“好的老师。”
方泊临一手按春联,一手扯胶布,眼睛同时对准门的边框,当真“手忙眼乱”。
“歪了歪了,左边的往上面提提。”吴春站在他身后三米左右,当第三只眼,精益求精地监督成果。
方泊临闻令即动,将左边往上提,结果眨眼间又迎来了右边要往上提的要求。
“还是有点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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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一个人实在是干不好这活,吴春扫视下教室里的其他同学,逮着个身高也算不错的林诩,她喊:“林诩,扫把先放一边,过来帮帮你同桌。”
微不可查地迟钝下后,林诩应了。
他没从方泊临正在贴春联的前门出去,那样一定会撞上方泊临的目光,他从后门绕了个大弯,到达了和方泊临隔着半个手臂的位置,径直伸手按住春联,全程和方泊临没有任何交流。
阳光过于刺目,林诩低着头半阖住眼,但手又伸得笔直,于是这样的姿势变得很像在负隅顽抗着什么。
或许是阳光,或许是比阳光更让人不敢睁眼的方泊临。林诩分不清楚。
可几乎是下一秒,方泊临就侧过身,为他遮挡了阳光,这使得林诩更想低头了。因为他心里的事实被摆到明面上,无法逃避。
方泊临的举动让林诩莫名想到了开学时对方递到眼睛旁的那本书,同样不声不响,同样是为他遮挡阳光。这个闸口一开,水就哗啦哗啦流出,冲洗掉表面淤积的污垢,露出内部的纯净。一刹那,林诩的脑子充斥着各种和方泊临共同相处的细节。
林诩觉得和方泊临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漫长到窒息。
在他乏善可陈的前十六年里,学习占据了大多时光。当前路是已知的状态时,过去就过去了,回忆起来不过尔尔。
而和方泊临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可以多次、反复咀嚼的含片,咀嚼着读懂对方的心意,咀嚼着了解自己的内心,因而时间总能延续到很久,久到他偶尔禁不住去想起方泊临。
在他单方面和方泊临不说话的一个月里,林诩时不时会去思索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样不留情面地拒绝,这样随便践踏他人的真心,但大部分时候他仍旧固执地坚持着“远离方泊临对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