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办公室,见到高三的年级主任后,校长互相介绍了几句,就把话题引到了林桁的情况上。

高三的年级主任也是尖子一班的班主任,姓谢,校长还没问过林桁的学习怎么样,就把人领到他这来,别的不说,至少面子上是做足了。

四人坐下来,谢老师问衡月道,“林桁现在是打算转入高三是吗?”

衡月之前没问过林桁,也不太确定,她想起林桁中途退学的事,问他道,“你高二的课程上完了吗?”

林桁点头,“嗯,课程都学完了,高三读了半学期。”

他说完,衡月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谢老师正打算问林桁为什么高三退学,余光突然瞥见秦校长对她小幅度摇了摇头,她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学生,于是又把话憋了回去。

谢老师接着又了解了下林桁的基本情况,譬如他之前用的哪版教材,选的哪几个科目,学习进度到哪了,强势科目薄弱科目等等。

衡月能亲自带着林桁来见她显然不是想让他像其他富家子弟一样混日子,两人聊了二十多分钟,临走的时候,谢老师从办公桌后码得整齐的试卷堆里抽出一套卷子给林桁,“你回去做一下,每科一百二十分钟,定时做,像正规考试那样,做完拍下来发给我,我提前让各科老师给你改出来,咱先摸个底。”

林桁接过卷子,和谢老师加了联系方式。

衡月一直没出声,见这对老师和学生聊完才站起来,两人告别秦校长,又道过谢,衡月就带着林桁离开了。

学校离家不远,两、三公里的距离,回到家才下午四点多钟,衡月叫住自觉往厨房去的林桁,拍了拍手边的沙发,“坐。”

林桁不明所以地在她身旁坐下,他看见衡月搭在膝上的右手,突然想起什么,不自觉伸手捂了下耳朵,但很快又放了下去。

衡月没在意他有些奇怪的动作,她想了想,问道,“林桁,你今年多大了?”

林桁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算了下时间,强行把年龄往上拔了拔,“马上十七了。”

马上十七......

衡月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那也就是才十六岁......

她想起林桁说是高三退的学,疑惑道,“你十六岁就读到高三,你们那边,读书都读得早吗?”

衡月难得多问一句,是因为她担心林桁为了减省一年的学费谎报学习进度,以他怕麻烦自己的态度,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林桁不知道衡月想的是这些,他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我十五岁就上了高三,现在已经有一年多没去学校了。”

衡月十分诧异,“南河的小初高学年不是十二年吗?”

“是十二年,”林桁解释道,“只是我跳了两级,初中跳了一级,高中又跳了一级。”

他像是知道衡月接下来要问什么,继续道,“读书太费钱了,爷爷奶奶看病需要用钱,所以尽量能跳就跳,能省些开销。”

衡月惊讶地看着他,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能跳就跳。

她当年读书的时候可没能力跳级,更别说在此期间还要照顾病痛中的长辈。

林桁身上有一股由內而生的坚毅之气,支撑着他历经苦难,愈挫愈韧。衡月虽然早知道这一点,但听他这般平淡地叙述出经历过的苦楚,还是觉得十分难能可贵。

她本来还有点担心林桁跟不上学习进度,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多虑了,毕竟北州市的高考难度相比其他市区是出了名的简单。

吃完饭,林桁就拿出卷子开始安静地坐在那写,衡月担心自己吵到他,抱起桌子上的电脑悄声进了房间。

两张卷子写完已经是十二点,离定好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林桁左右抻了抻脖颈,骨骼“咔”响一声,他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往身后一看,才发现沙发上空荡荡,衡月已经不在客厅。

他回过身,就这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垂着眼不知在思考什么。

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