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呼吸不过来。
沈阔的问话还未结束, 一句比一句直击要点, “你是真心想和我分开?”
景檀心口停跳一瞬。
否认的话就在嘴边。
可她想到景林文。
悬浮在水面、晃晃悠悠的心脏,又坠坠往下沉。
氧气又消失了。
她想让自己再心硬起来, 可那些曾经说出口的,违心的伤人的话,再没办法重复一遍。
她还被沈阔抓住了破绽,她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个破绽,她就是狠下心来再说一次,他也不会信了。
景檀觉得自己把事情搞得特别糟。
如果铁了心要离开就该把事情做绝,可她坚定不了立场,听到一点儿有关他的消息就巴巴跑来看他,面对他的问话做不到彻底坦诚,心里还藏着负担,状态半推半就,解决不了问题,还越剪越乱。
她心被揪得紧紧的,难受极了。
“沈阔,”她将脸掩进手掌里,乌发从肩后滑落,挡住他看她的视线,“你先别问我,我回答不上来。”
她连自己都还没能说服,都还没能自洽。
看着她这个样子,沈阔觉得心疼。
他的本意不是逼她。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
沈阔想摸摸她的头,手伸在半空,门突然被打开,护士从外面走进来。
是来换药水瓶的。
“输完这瓶还有最后一瓶,快完的时候叫我,”护士将药瓶挂好,调整下点滴速度,“这样会觉得快吗?”
景檀趁他们说话的间隙,调整下情绪。
究竟是继续前头的路,还是回头冲破困扰自己许久的障碍,她做不到立刻决定,她还差临门一脚的勇气。
她要好好想想。
“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景檀站起来,没有看他的眼睛,“我有事还要回公司一趟,先走了。”
沈阔手里扎着针,没追她。
还有最后一件事,很快水落石出。
景檀从房间里出来匆匆离去的身影,被站在走廊上的助理看到。
他没看清夫人的神色,故也不知两人谈话结果如何。
他走到输液室门口,看了看沈总。
沈阔掀眸,让他进去。
“景家的事查得怎么样?”
助理答:“景家近半年的生意不太景气,前段时间生产线上出了点儿问题,后来不知怎么摆平了。我差人去问,得知景总借用了沈氏的名头。”
沈阔沉吟,“具体时间?”
“一个月前左右。”
一个月前,景檀同他提离婚的前一两周,时间对得上。
他记得景檀喝醉酒回来那晚,掉着眼泪问他我们结婚是不是个错误。
他一直想从她口中问出究竟发生何事,奈何她自次日清醒后闭口不谈。
那时他忙着收购致扬,紧接着又去伦敦视察分部一周,工作繁多杂琐,其他许多事没来得及兼顾。
助理将整理好的资料递过去,沈阔看了看。
是景家借由沈氏名头,私底下占了些便宜。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太忙,有关景家的这些消息,不应该现在才知晓。
沈阔放下ipad。
拼图凑完整了。
他现在总算明白,景檀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拢了拢眉心,半晌,一声轻叹。
心头涌上复杂难言的情绪,该怎么说她才好。
他重新抬头,问助理,“景家现在有什么燃眉之急?”
“生产线上的问题解决了,厂商合作似乎也谈妥了谈的江市姚老板那家,似乎是前几日去机场景总身边那位,”助理说,“现在要说他们目前最紧要的问题,应该是资金上的漏洞,手头周转不出太多流动金,拖欠工人工资,就怕发生集体抗议这种事。”
一个环节停顿,整套生产流程都会受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