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照常。”沈阔淡声。
助理应了声是,回头通知消息。
沈阔转头看窗外。
夏末的烈阳,四点多的时候已有颓落之势,光线斜斜洒进车里,座椅余一半留在阴影里。
还有些事没看真切。
沈阔敛眸,深思。
他问助理,“景檀和她父亲近几月来有无争执?”
助理面露难色,“这...”
他只是近期按吩咐关注夫人动向,其余不甚清楚。
沈阔自知问错了人。
他换种方式,“去查查景家近期状况,各方面。”
“好的,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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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檀近日又忙起来。
前几天她一会儿是去找舒岚,一会儿发烧打点滴,一会儿又去机场送人,接连请了好几次假,虽然领导没明里谴责,她自己心里已非常过意不去。
分给小组负责的板块里,都是张悬在忙。
她自觉加了两天班,将落下的工作赶回来。
这天秦槐来办公室转了转。
正是下班前最后五分钟,大家心思都有些飘了,电脑上该保存的保存,页面都已退出来。
秦槐抓到好几个摸鱼的,哼笑着说扣工资。
那几个小子讨好笑着,说错了错了,下次绝不再犯,秦总饶了我这一回吧。
秦槐也就嘴上说说,没真要扣钱。
做学生时,快下晚自习不也早早收拾好书包倒计时。
他这时候来,也是吩咐两件事,然后随便聊几句就放人走。
工作上无非是催催进度,有人问和沈氏那边合作怎么样了,秦槐回,“在走合同。”
沈氏的办事效率确实没得说。
几代人打下来的基业,整个京市能与之比肩的不足一二,如今掌权人也是个有能力有手段的,这偌大的集团看来还得欣欣向荣至少几十年。
说到这掌权人,秦槐想起上午听到的传言,啧啧感叹。
“这家族产业啊根基深是深,就是改朝换代麻烦,总得闹点儿腥风血雨,”反正是闲聊,秦槐将自己听来的那点儿东西给大家说说图个乐,“这沈总去年回的京市,在这之前都是他伯母江总掌管沈氏。一山不容二虎,斗了一年,沈总赢了,可江总不甘心啊,你们猜怎么着?我听说的啊,昨晚在滨南路那边,江总拦住自己侄子的车,情绪有点儿激动起了争执...具体发生什么不太清楚,反正江总被人架走了,沈总在车里没露面,不过今天没去公司。”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听完哗然。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吧?”
“不会吧...要真出事早就报到了。”
“错错错,这种事属于家族秘闻,就算真有什么事肯定会瞒下来的,哪能让外面知道。”
“我觉得肯定有什么,沈总今天没去公司啊。”
“那就不能是有其他事要忙?哎呀,你们别瞎猜了...”
众人叽叽喳喳,得不出个结论。
过下班点几分钟了,秦槐叫他们早些回家,这事儿听听就过了。
“这感觉有争家产那味儿了,”办公室里大家前前后后走了,剩稀稀疏疏几人还在感概,“像这种家庭的人啊,是从来吃穿不愁,可还是挺不容易的啊...”
景檀坐在工位上,鼠标键盘太久没动,电脑自动换上屏保。
从大家开始讨论到结束,她一直没出过声。
却被众人言论说得心慌。
前段时间沈阔收购致扬,江蘅英在集团里彻底失去实权,这些事情她都是知道的。
江蘅英的脾气景檀再了解不过,她一辈子都在为权力算计,和沈阔明里暗里一年的斗争以失败告终,失去了所有,肯定心有不甘。如果说她情绪激动下做出什么伤害沈阔的事,景檀觉得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样想,代码越发写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