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胡卿莫要怪沈卿,都是朕吩咐他这般做的。”
胡胜眼皮一跳,急切道:“殿下!”
沈誉道:“是陛下,胡大人该改口了。”
赵奉满意一笑:“你二人的功劳朕都记在心中,都是功臣,看在朕的薄面上,就莫再相争了,如何?”
胡胜只得行礼:“都依陛下所言。”
沈誉适时道:“陛下,事不宜迟,是时候让傀兵进来了。”
“万万不可!”胡胜连忙道:“殿……陛下听我……听臣一言,臣属下回报,这宫门前后竟无一人看守,这般反常,必定有诈!不如先让傀兵在外,等王妃回来再做打算。”
赵奉笑道:“胡卿真是见多识广,你们修道之人平日也会看些兵家之论吗?这话说的倒像个领军作战的将军,连朕都要甘拜下风了。”
胡胜未察觉出他话中深意,仍是劝道:“陛下想想看,就算宫中无护卫在,那些宫女内侍总该有吧?这宫门岂是这般好开的?沈大人莫非有移山之力,一人就能开了宫门?”
“胡卿,”赵奉打断了他的话:“传令下去,让法师将傀兵引入城内。”
胡胜道:“这……”
赵奉道:“傀兵身负重甲,本身又刀枪不入,早一刻进城晚一刻进城又能如何?就算这宫中真有埋伏,难道还会怕他不成?畏头畏尾终究难成大器,你可不要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胡胜灰头土脸下去传信了,临走前狠狠瞪了一眼沈誉。沈誉面不改色,道:“胡大人请。”
很快笛声响起,如诉如泣,鼓声再度传来,不像上一次那样回应完就停歇,反而越来越快,与忽高忽低的笛声合在一起,片刻后同时一收。
先是铠甲碰撞的细微声响传来,随即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宫道上。傀兵身着重甲,如黑潮般无声涌来,放眼远去竟看不到尽头。
这些傀兵看起来与寻常将士一样,唯有寒风中腐败刺鼻的气味昭示他们的身份。赵奉命手下搬来一架鼓,取下右侧鼓槌道:“沈卿想不想试一试?”
沈誉看了眼鼓面上所绘的龙,俯身道:“此物是陛下所有,臣用便是僭越了。”
赵奉笑道:“沈卿是有功之臣,不过是一面鼓罢了,怎么能算得上是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