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4 第74章 选秀

皇宫的选秀大典比云昭想象的还要繁琐。

她穿着与其他秀女无异的粉色宫装，低眉顺眼地站在队列中，却能清晰感受到来自高阶之上那道灼热的目光。

“抬起头来。”

那声音低沉冷冽，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云昭缓缓抬头，对上了当朝天子顾玄的眼睛。

那一刻，她几乎窒息。

那双眼睛...那双如熔金般炽热的眼睛，与记忆中的苍夔如出一辙。只是此刻那眼中没有温柔，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叫什么名字？”顾玄问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

如今的苍夔，已经成了这人间帝王顾玄。

“民女苏昭，江南人士。”云昭按照事先准备的回答，声音轻柔却不卑不亢。

顾玄微微眯起眼睛：“苏昭...好名字。”他转头对身旁的太监总管说，“留下。”

这个简单的决定在后宫掀起轩然大波。皇帝登基五载，从未在选秀中亲自点过任何女子，更别说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兴趣。

云昭被安排在离皇帝寝宫不远的清梧院，当晚就接到了侍寝的诏令。

“苏小主真是好福气啊。”老嬷嬷一边为她梳妆一边奉承道，“皇上从未如此急切地召见一位新人。”

云昭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黑发如云，金钗摇曳，却总觉得镜中人有些陌生。她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狐族玉佩，那是她与真实身份唯一的联系。

“嬷嬷，皇上...是个怎样的人？”她试探性地问道。

老嬷嬷的手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压低：“老奴不敢妄议圣上...只是...”她凑近云昭耳边，“自三年前那场大病后，皇上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有时深夜会传出器物碎裂的声音，有宫女说看见皇上眼中闪过金光...”

云昭心头一震。金光？苍夔的本体是金龙，难道...

没等她细想，外面已传来太监的催促声。云昭深吸一口气，跟着引路太监穿过重重宫门，最终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出乎意料的是，顾玄并未如她想象的那样等着与她共度春宵。皇帝穿着整齐的龙袍坐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奏折，见她进来只是抬了抬眼。

“会研墨吗？”他突兀地问道。

云昭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略懂一二。”

“过来。”

她缓步走近，在顾玄身侧跪下，开始为他研墨。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顾玄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冷香，像是雪松混合着某种古老的力量，让云昭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你身上有妖气。”顾玄突然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云昭的手一抖，墨汁溅出少许。她强自镇定：“民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顾玄放下朱笔，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那双金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妖异：“朕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既然进了这皇宫，就是朕的人。明白吗？”

云昭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知哪来的勇气，轻声回道：“民女只属于自己。”

顾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竟笑了：“有意思。”他松开手，“从今晚起，你每晚都来为朕读书。现在，读这段。”

他推过一本兵书，云昭小心翼翼地接过，开始用清亮的声音诵读。整个晚上，顾玄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闭目养神，却在她读错时立刻指出，显示出惊人的专注力。

就这样，云昭开始了她在皇宫中奇特的生活。白天，她是新入宫的苏昭小主，与其他妃嫔学习礼仪；夜晚，她却是皇帝专属的“读册女官”，为顾玄诵读各种书籍，从兵法国策到诗词歌赋。

奇怪的是，顾玄从未碰过她一根手指头。有时他会整夜盯着她看，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惊；有时他又会突然暴怒，将书房砸得一片狼藉，唯独从不伤她。

一个月后的某个深夜，云昭照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