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她的无知:“傻瓜,多少人想扎根大城市,年轻小姑娘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地往这些一线城市男孩身上扑,你倒好,捞着一个还想丢了。你算算,留在T市,光是教育这一块就能沾多少光?不仅你,以后康仔有了孩子也能送这来上学,这还不算好吗?”
莫安安目不斜视地盯着前路,半晌,才道:“莫康连朋友还没谈,你就开始替他孩子安排了。”
“这不迟早的事么,”莫母说着拿出了手机,“今天康仔就有个相亲,女的是个老师。我说老师好,有寒暑假,能顾家,他非说这女的长得不行,约人家出来还不情不愿的,也不知道这会儿两个人聊怎么样了。唉,晚点吧,晚点给他打电话问问,看能不能成。”
莫母或许还想和女儿再多聊聊,但莫安安已经不想再听了,她打开车载广播,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夏衍仲订的是家连锁老字号餐厅,装潢一般,但菜品味道独特,生意一向火爆。他如果有心要讨好别人总是能做很好,莫母还是在去年春节提过一嘴这家店甜粥做得不错,叹息S城没有开店,他竟然一直都记着。来到餐馆,莫母心情大悦,和夏衍仲有说有笑地点了菜品和饮料,过了片刻,服务员又拿来了一张酒水单问他们是否要酒。
“要。”服务员话音刚落,夏衍仲便道,“今晚我负荆请罪,必须得给爸妈,给安安端两杯。”他转过身子继而问莫父:“爸,您想喝什么酒?”
“他什么也不喝,”莫母说,“前几天血压冲到一百五,吃了降压药才恢复正常,再喝还要不要命了。”
“不能多喝,可以少喝。”夏衍仲嘿嘿笑笑,“有您在旁边监督,我爸一定不会过量。”
“要酱香型的吧,”莫父这时说,“牌子随意。”
夏衍仲连连点头“好,好”,选完了酒,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道:“拿两个白酒酒杯,两位女士的饮料也麻烦尽快上来。”
莫安安从进包厢开始就没说一句话,活像一个乖巧的哑巴,眼下却突然说:“拿叁个酒杯,我也喝酒。”
莫母皱起眉头,“女孩子家喝什么酒,你才多大点酒量。”
夏衍仲赶忙打圆场:“安安平时最怕应酬喝白酒,要不然上瓶果酒吧,度数低,味道也好。”
“应酬是不得不喝,今天是我自己想喝。”莫安安淡淡道,“我想喝白酒。”
莫母还要说什么,莫父已道:“服务员,给她拿个杯子。”又交待妻子:“特殊情况,今天就破例了。”
家里事惯来由老莫说了算,当着夏衍仲的面,莫母脸上有些挂不住,却没也再言语。
酒和菜很快备好,有夏衍仲在,气氛纵不热烈却也不算太冷。这边夏衍仲按着规矩一杯一杯敬酒,对岳父岳母做着掏心窝子的检讨,莫安安只安静吃菜,闷头喝酒。她喝得毫无章法,夏衍仲敬父亲,她这边一声不吭灌下一杯,夏衍仲给老莫的空杯续酒,她又斟满一杯仰头灌下去,仿佛酒量极佳似的,没过一会儿,跟前的分酒器已经空了,莫安安连脖子带脸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莫父就眼看着她这么灌自己,脸色越来越难看,待到她又拿起酒瓶准备往分酒器里倒时,“啪”地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还喝?”
屋里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莫安安用手背擦擦嘴,抿嘴笑了笑:“不喝了,够了。”酒有一万处不好,却有这点好——她此时一点也不开心,但并不妨碍笑出来。
“就说不能喝,不知道你逞什么能。”莫母埋怨说。
“不喝点酒,我没胆说。”
莫安安站起身,红已经侵入她的眼睛,使她的面貌看起来竟然有些疯狂。她盯着莫父,缓缓露出一个笑:“爸,婚我是离定了,不打算改。你要是气不过,打我吧。”
这是一张方桌,父女俩隔着一张木板,一站一坐。如果老莫站起来,伸直手臂,一巴掌就能打上莫安安的脸。而她就这么伸长着脖子,嘴角笑着,眼里噙着泪,等待着预料中会降临的耳光。
“小夏,”这时老莫掏出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