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君揉着额角,又在痛处按压了好一会儿,才对杜延年点头:“吾已知。君且退。”
杜延年立即应诺,刚要行礼退下,又想到霍光的交代,连忙重亲低头立定,对皇后禀告:“大将军尚有一言。”
“嗯?”兮君稍讶。
――还能有什么事?
“椒房虽在后宫,中宫上食不在此诏之禁。”杜延年很认真地复述了霍光的话。
兮君一怔,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杜延年已经离开了。
“大父何意?”兮君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傅母一直坐在皇后的身侧,这会儿,听到皇后的呢喃自语,禁不住喜形于色地对皇后道:“此事于皇后甚善。”
“甚善?”兮君看了傅母一眼,却是轻轻摇头,什么都没有再说,便径自起身,离开前殿。左右侍御连忙跟上。傅母虽然满腹不解,却也立刻起身,不敢怠慢。
走出前殿,香氛稍淡,兮君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下来,顺着廊道又走了一会儿,兮君若有所思地止步,扬手招人上前。
随侍的宦者上前应命,只听皇后慢慢地言道:“草诏,用玺,颁中外。”
宦者一愣,刚要问草何诏,就陡然明白过来,于是出口的询问变成了:“是否直书大将军令?”
兮君微微眯眼,瞥了那句宦者一眼,才慢慢地点头。
――她可不认为,只凭她的皇后诏,就能震慑住禁中与后宫那些女人
――还是把大将军抬出来,让她们自己掂量为好
见皇后如此表示,傅母与诸侍御都是脸色微变,连应命的那个宦者也怔怔地望着皇后,没有立刻应唯。
“嗯?”兮君挑眉,扫了一眼诸人,有些不明白自己这个决定有何不妥。
傅母欲言又止,倚华也垂下眼,没有解释的意思。
兮君移开眼,没有再理会诸人,直接举步离开,将那个宦者吓了一跳:“中宫”
――他究竟该怎么办啊
兮君没有理会,更没有停步,一干侍御连忙跟上,自然也顾不上那个可怜的宦者了,只有郭穰,在走过他身边时停了一步,低声斥道:“应唯速去。”
那个宦者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明白过来――他们是臣,皇后是君,他们哪有权力去质疑皇后的命令啊
“唯”宦者应了一声,迅速转身离开。
兮君仍有课业,不过,在寝殿稍歇了一会儿,便被傅母要求继续课业,直到太官上食,才结束午前的课业。
用过昼食,兮君倒没有想着休息,而是向左右问起了诏书之事。左右侍御也不清楚,不过,立刻就有人出去,将负责此事的人唤了过来。
来的是中长秋。行礼之后,中长秋也没有多话,直接奉上了诏书,同时解释:“中宫诏曰:‘草诏,用玺,颁中外。’故此诏已用玺颁下。”
兮君打开牍板,看了一下,便随手交给了身边的长御,等长御将诏书交还中长秋了,她才问道:“诏已颁,中外可有议论?”
中长秋一怔,抬眼看了皇后一眼,却只看到皇后一脸兴味地望着自己,似乎真的十分好奇。
“禁中、后宫并无议论。”中长秋硬着头皮回答。
兮君沉默了一会儿,便摆了摆手,长御随即示意中长秋退下。
又坐了一会儿,兮君才开口吩咐:“我稍感不适,且免朝请。”
“诺。”随侍的一名长御低头应下,随即便悄然退出殿。
皇后傅母一直在一旁侍奉,这会儿见皇后神色不豫,端坐不语,便忍不住低声劝道:“中宫不必多虑。此乃大将军之令,中外必不敢议论。”
――以霍光如今的权势,谁敢多说一个字?
――更不必说,此事还占着为天子身体着想的大义之名
兮君不由轻笑,点了点头,倒也认可傅母的解释。
――应当是如此
――虽然肯定有人不满,更有人不悦,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