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不敢晾晒在庭院里,怕被晴哥或是谷嬷嬷寻麻烦,只好平铺在扁圆簸箕上,放在蒋姨娘房里的软塌上晾晒。
如此这般辛苦了半月余,才得了半瓮。
每日点起炭盆的时候便往里头投上一小把,烤熟了每人分食一二颗,用牙齿细细嚼磨榛果,唇齿间香气更甚,像是偷来的美味,偷来的快乐。
宅院里的秋日总是很绵长,长的几乎要和冬天来临的痕迹交织在一起,叶儿一片一片的黄,誓要把人们眼底都铺满金色。
今早醒来时便觉得有些冷,起床更是艰难,郑令意母女三人出门时,毫不意外的瞧见褐色草地上撒了微微的白霜。
郑令意瞧着,倒像是巧娘前些日子新琢磨出的糖霜栗子糕,忆起那个味道来,只觉得舌根发甜,嘴里发馋,显得早膳的白粥愈发没了滋味。
今冬的腌菜刚下坛子,只薄薄的沾了一点盐味便端上了桌,空口吃倒还算爽脆,可实在不是什么佐粥的好菜。
郑令意将馒头掰成小粒泡在稀薄的粥水了,囫囵喝了下去,换的一肚子温温的热乎。
郑嫦嫦这些日子叫张巧娘的点心养刁了嘴,粥水剩下了大半碗,正打算小心翼翼的搁下筷子,叫郑令意不咸不淡的一瞥,又赶紧拾了起来,扒拉了两口。
今日如往常一样,众人吃罢早膳,由谷嬷嬷带路去向鲁氏请安。
只是今日谷嬷嬷看起来似有些不对劲,方才进来时就是一副脚步虚浮之态,眼下扶着椅子正欲站起来,却又一个踉跄跌了回去。
晴哥立在门边束手瞧着,并没打算去扶一把,只是道:“嬷嬷,你要是身子不爽,今日便由我带着姐儿们去请安吧。”
郑令意微微侧眸睇了谷嬷嬷一眼,眼睫幅度细微的煽动了两下。
晴哥对谷嬷嬷一向是拍马逢迎,今日这般冷待却有些奇怪。
可转念想想,也就想明白了。晴哥的婚事到现在也没个着落,许是晴哥已经灰了心,自然也不必上杆子求着谷嬷嬷了。
谷嬷嬷自是不肯的,可架不住身子虚软无力,只能眼睁睁瞧着晴哥带着众人走了。
郭姨娘管不住自己的嘴,纳闷道:“谷嬷嬷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其实很轻,但还是叫晴哥给听见了,她头也没回的说:“谷嬷嬷年纪大了,天气寒凉时身子便弱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