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给一碗荤汤或是鸡蛋,舟娘也很少吃,她渐渐就在庄子上安生住了下来。
她是安生了,可她只要好好的,便有人心里不安生。
吴聪早知道舟娘被吴罚弄走了,也曾当面质问,吴罚只说三个字,“心虚了?”
吴聪气得跳脚,说什么舟娘是他姨娘的亲妹,吴罚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而且舟娘已经是自由身,若是吴罚再不肯放人,他就要去官府告吴罚了。
吴罚与郑令意那日是被万圆圆、高曼亦请去的,两人商量着要将中公的一份财物分给吴罚。
吴聪尚且不知道这件事,眼下没有旁的事情比舟娘更要紧了。
“你要告我?”吴罚信手将小账册递给郑令意,不轻不重的睇了吴聪一眼,道:“好啊,姑且试一试吧。”
万圆圆和高曼亦连忙劝阻,万圆圆是因为觉得闹到公堂上不好看,毕竟这家里还有孩子,吴家还要继承下去,闹成了个京城里的笑话,往后孩子议亲都要将这事提出来说一说。
高曼亦则是担心更多的东西,吴罚为什么扣下舟娘?他显然是在怀疑着什么,眼下无据又如何,只把人捏在手里,不怕吴聪蹦跶的高。
吴永安那几日的怪异,高曼亦看在眼里,连问都懒得问,若是吴聪做了什么,这个蠢货定然有牵连,说不准经手的事情比吴聪还多,为着自己的私心,高曼亦也赶紧说和。
她借口有事同吴聪说,将他好言好语的劝了出去,一出门便换了冷漠口吻,让他安分些,要么回军营去,要么谋个官职待在家中等孝期过了成亲。
“没想到二嫂也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吴聪先是讥讽,又痛心疾首,一副很为高曼亦担心的样子,“您难道就不怕三哥他们日后蚕食吗?今日他们两个来,便是要好处来的吧?!”
“不是他们要,是我双手奉上。若你有更有出息些,我也定然如此拉拢。”高曼亦说罢,扶了香寒的手转身就走。
香寒有些惴惴,道:“夫人,您何必给自己树敌呢?”
“我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个女人,叫他如鲠在喉的人,从来都只有三弟一个。”高曼亦不以为然的说。
从前是吴聪以庶子身份下意识就与吴罚相较,如今看透了吴永安的无能,更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舟娘在吴罚的手里,吴聪脖子上就好像永远的悬着一把薄利的刀剑,叫他寝食难安。
直到了秋日里,郑令意才有时间好好瞧一瞧从吴家分到的那些东西。
面上都是些寻常的东西,不知年头的扇坠,不知出自何家之手的折扇,甚至是一笼绳编的十二生肖,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何人积攒下来的零碎东西,全叫吴罚给拉了回来。
打开几个箱子,那面上一层都是这些东西,连绿浓的脸都有些沉了,郑令意却不是很在意,拎起拴着红绳的一只猪仔,笑了笑,叫人洗了晒了拿去给酱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