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从。
束缚。
这两个词,如一把重锤,狠狠击中她的心口。
老夫人张了张嘴,面对谢岑的一番话,却无力辩驳。
整个人好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身形也显得愈发佝偻。
谢岑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青琅,送老夫人回去。”
青琅扶着谢老夫人起身。
正欲出门时,又听见他清冷的声线:“祖母向来喜佛,往后便在佛堂安心礼佛。”
谢老夫人像是失了魂一样,没有反抗,脚步虚浮,喃喃自语:“礼佛。”
谢岑回头望向姜妧。
他以往不明白祖母为什么喜佛。
直到他也跪在神佛前,才明白,有些人是在忏悔,是在赎罪。
姜妧朦胧不清的双眼对上他眸子。
下一息,他便单手将她抱起。
经过地上跪着的几个嬷嬷时,谢岑顿住脚步,低眸凝向她们。
几个嬷嬷吓得浑身颤抖,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直视。
“饶命啊,二公子!”
她们以往只见过二公子执书弄墨的清冷文雅模样,哪里见过他手持长剑,剑刃染血,浑身散发着杀意。
谢岑偏眸看向怀中的姜妧。
她下颚处触目惊心的掐痕,在白皙肌肤上显得格外狰狞,掐痕边缘带着青紫的瘀血,一看便是下了狠手。
他目光陡然一冷。
顺着掐痕的形状,脑海中迅速勾勒出凶手手掌的轮廓。
指甲印短粗,间距较小,显然出自女子之手,且手指圆润粗短。
谢岑视线扫过这几个嬷嬷,最终定在矮胖嬷嬷身上。
矮胖嬷嬷紧张得喉咙滑动。
谢岑手腕一翻,染血的长剑瞬间挑起,直逼矮胖嬷嬷的下颌。
剑身裹挟着阵阵寒意,冰冷的触感让矮胖嬷嬷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惊恐瞪大双眼,瞳孔急剧收缩。
剑尖稍微用力,一点点将她的下颌缓缓抬起,迫使她不得不直面谢岑狠戾的目光。
矮胖嬷嬷吓得脸色死灰,裤裆处瞬间洇湿一片。
发出微弱的抽气声:“二...二公子...”
“伸手。”谢岑声音低沉,携着寒霜。
矮胖嬷嬷身体抖如筛糠,下颌又被长剑控制,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僵硬、迟缓。
她哆哆嗦嗦抬起手,手短粗肥胖,手指因恐惧蜷曲着。
“二公子饶命啊!少夫人…哦不,姜姑娘,二少夫人饶命啊!”她扯着嗓子哭喊。
谢岑充耳不闻,目光紧锁她手,眼神阴鸷,凝聚起一片冷狠。
“啊”
惨叫声乍起。
姜妧惊得一颤,下意识将脑袋低埋。
谢岑微微侧身,避开飞溅的血滴,剑身被染得通红,浓稠鲜血缓缓淌下,“啪嗒”坠地,溅起血花。
其余几个嬷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处理了。”他寒声下令。
修长手指随意一松,淌血的长剑“哐当”落地,他稳稳将姜妧打横抱起,转身离去。
上了马车,他将她抱在腿上,掏出药瓶,用指尖蘸取些许药膏,轻柔涂抹在她脸上的掐痕淤青处。
姜妧乌睫隐颤,回想起方才老夫人说的话
“你是他长嫂,你却与他纠缠不清,这些事被人知晓,是会被戳着脊梁骨骂的,有悖伦理道德,为世所不容!”
字字句句,带着倒刺,扎在心上。
姜妧抿唇,她与谢府再无关系。
即便未来她选择二嫁,那个人也决不能是谢岑。
她不该再与他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