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

与他的共鸣。

是在唤他。

闻辞尘并未全然闭上眼睛沉醉在这个甜腻地吻里，他能看清楚她因为激吻而不由自主地闭紧了眼睛，眼角不断涌出泪珠，就好似她眼睛里的那团看不清楚他的迷雾被化开氤氲成……

一片雨。

他想起来自己很小就喜欢玩的游戏。

因为小风年幼体弱，两个哥哥又太过忙碌连家都很少回，哪里有可能陪他玩耍。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又会隐身，就自信绝对不会被发现跟着两个哥哥偷偷出门。

就像哥哥们经常夸他的那样，他的确很厉害，两个哥哥罕少发现过他。起初很有趣——

可渐渐地，闻辞尘发现，这个游戏好像并不怎么有趣，有些厌烦了，腻味了。就像捉迷藏吗，要是总不被发现，那还有什么意思？

再后来有一次，小风又犯病了，两个哥哥急匆匆地抱着小风在前面疾行去找淮哥。半路上，下了雨。那次雨水并不大，他隐身跟在后面。

小风的情况并不太好，两个哥哥不敢化形，但也因为着急而越来越快……穿过那些莽莽群山、和一片片的沼泽海域，重重迷障，茫茫迷雾……对彼时年幼的他而言，其实，很是吃力的。

可两个哥哥太急了。

急得好像都看不见他。

他渐渐跟不上了，吃力地在后面看着两个哥哥的背影越来越远。雨水婆娑，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起来的时候发现连两个哥哥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就记得那一场并不大的雨，淅淅沥沥地，浇在他的身上。落在地上，他隐身的脚印也会凸显成一片涟漪。雨水浇在他的身上，会朝上溅起来弹跳的水花。

雨淋在四周的花草上，石头上，都会淋出它们的轮廓、他们的影。

闻辞尘记得那会他抬起手掌，看着雨水在一片隐身的虚无中欢快地弹跳起水花，像牵着他的手。

雨水滴答，起承转合，像在轻轻喊他的名字。

这世间平流白日如此热闹、他亦并非孤身一人，他也明明站在那。

可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只有一场雨，能看见他，能唤他一声。

……

“再叫……”

“阿辞哥哥……”

“叫。”

“阿辞哥哥……”

就像现在。

雨水从她的眼眶中流出，淋在他的身上。

雾褪山青，晴光透云，没入晦暗泥土中，攥颉隐匿遗忘的芽草，复苏万物。

春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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