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3)

贺兰芝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他红着眼睛,忍无可忍地疾声道:“慕青峰,你肚子里的骨肉,分明是”

“贺兰芝!”我厉声打断他。

我挣扎地爬起来,两手拼命地抓住他,就像抓住唯一的浮木:“贺兰芝,你别说、你别说出来!”我摇着头,每说一个字,都觉得胸口极痛,“……你看在、看在我曾不惜自身性命护过你一回,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说出去……!”

贺兰芝两眼瞪直地看着我。

他这副样子,就好像有人拿着刀,正一下下地割着他的肉。

我放开了他,失去力气地跪坐于地。

贺兰芝所言,我何尝没有想过。我没料到的是,贺兰芝竟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想来,当日在我和慕无尘在天门宗时,他便已瞧出端倪。然而,我宁愿他人误以为此子是我与魔尊的骨肉,也比被人知晓真相来得要好。父子相奸已是惊世骇俗,更不必说此子流着我二人血脉,便是魅妖与仙者之间的血缘已是淡薄如纸,可若真教他人知道,仍是罔顾天道人伦,这孩子更不可能活。

我吐着寒气。我也不知道,为何到最后,会成了这样。事已至此,我只有不住地喃喃:“这是我的孩子,和他人无关……”我双手抚着肚子,不知道是为了要让他相信,还是说服我自己,“他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和谁……都没有关系。”

贺兰芝将脸别去,再开口时,声音略带哽咽:“青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一是为保你亲儿周全,二是要护他亲生父亲,免他遭受众人攻讦,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他颤颤地一叹,“都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你自己都保不住自己,难不成,还想着先护着别人……”

听到此,我不觉扯了扯嘴角。我也不知为什么,慕青峰从不自诩为圣人,可一如当年,哪怕是到了这一刻,我都不曾后悔,将自己的双眼换给贺兰芝。

忽闻外头传进几声“真君”,我二人就此打住。

牢门一打开,我就闻到极重的血腥味。来人一身鹤白,一头银丝以玉簪系起,气质仍是寒如霜雪,只有鞋上沾染了污血,仿佛是踩着成山的尸首,带着戾气而至。

贺兰芝正欲开口,慕无尘便寒声道:“请少宗主回避。”

剑修的威压震在心头,贺兰芝便是想留也不能多待。他看了看我,终是一拱手,转身踏出牢房。

在万魔宗的几十日里,我日日夜夜都看着鲛珠里的人影,直到今时今刻再见,我方真正明白,我对慕无尘确实是情根已种,孽债酿成,难以清算。

我看他一步步走向我,两眼眨也未眨,整颗心仿佛被人一手攥住,连呼吸也难。

只不过是短短一瞬,和他过往缠绵、朝夕相处的日子顿时便历历在目,我仿佛又一次经历了一遍那种无忧无虑、安心敞怀的美好时光。

在他的目光下,我忽而觉得,慕青峰之前所受的苦难和疼痛,全都不值得一提了。

我凝视着他久久,对着那清冷剔透的双眸,又猛地一想到当日我为了不让谢天澜对他动手,狠心出手将他打伤。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我心口一窒,忙神色紧张地爬起来,期期艾艾问:“你……可有大碍……”

却看,慕无尘将身子微微一侧,不着痕迹地避开我向他探出的手。我微怔地他的身影,耳边响起那冷硬的声音,逐字地说

“此子,绝不可留。”

第15章 (三十一)-(三十二)

《被嫌弃的受的一生》 (三十一)上

对之前的慕青峰来说,生与死并不如何重要,我甚至已经打定主意,要与谢天澜共赴黄泉,将此命偿他。可是现在,我在这世间多了一个割舍不下的牵挂,我终日寝食难安,惶惶不得安生,可以说我父子二人唯一的希望,便是系在慕无尘的身上。

我从不敢教他知道孩子的另一个父亲究竟是谁,更不敢有一丝半点奢望,他会认下我腹中的儿。我只盼他能念在我与他之间的一丝情分,保我安然将孩子生下,从此一别两宽,定不会让我父子二人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