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长冷声道:“天剑阁泱泱大宗,在这不到一百年里,非但出了只妖孽,谁想到,身为一门长老的惊鸿剑,竟会是魔修的走狗!谢天澜盗走了本该由天剑阁看守的业火后消失无踪,当日也是他在我等面前言之凿凿再三发誓,我们这才放走了慕青峰,你要说这二人之间没有丝毫干系……哼!”
另一人语气稍缓,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真君莫要忘了,当年老阁主还在的时候,星纵阁就曾预言,百年之内,魅邪将出,业火燎原,天下大乱。”此话说出,另几人脸色微变,他叹了一声,接着说,“真君如何能因爱惜自己的骨”
他后半句没说完,无尘就突然打断道:“慕青峰决无可能与魔修勾结。”他说,“我会看着他。”那语气极是笃定,好像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让步。
老道气结:“老朽人微言轻,既然如此,那还望真君记住今日这话,若慕青峰确实与魔修有所牵扯,到时候,就劳烦真君亲自动手”他捋须的手用力一拂,“清理门户!”
如此不欢而散,只留诸明朔目送那几人后一叹,跟着满是歉意地道:“诸某未能拦下两位真人,是诸某的不是,望真君海涵。”
男人不答,刚欲离去,诸宗主又出声道:“仙魔之战距今不到三载,三宗耗损不小,更不说其他仙宗门派。当日,我和几位真人同那魔尊靳涯交过手,若说是诸某一人修为不敌也就罢了,可几位真人一同联手,仍是被那魔头硬压一筹。万魔功若是真的大成,恐怕这世上,真无谁人再能奈何得了他。”
诸明朔点到为止,便告辞了。
他们都走了以后,门一推开,我这才回过神来。
无尘脸色与出门之前无异,我自也装作没曾听到那些言语。这般各怀心事,入夜前,我就听见有人敲门。我起身去应门, 来的这个和白天送膳的人不同,他还鬼祟地左右看了看,才把吃的端给我。我察觉到手里塞了个东西,低头一看,是个被捏得皱巴巴的纸鹤。我探头一看,那送饭的弟子早溜了个没影。
我将这纸鹤放在案子上,回头没注意时,风吹进来,它就一飞。我“哎”地叫了声,追出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它飘到了外边,沾了露水,没一会儿就沉入泥里。
我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就和之前那样,用过饭后打坐修炼。此日,我心绪极是不宁,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句预言魅邪将出,天下大乱。我却忘了,修行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心神不定。
『你若再错喊一回,休怪我无情。』
『兰芝玉秀,戈扇云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