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将明,南溪总算能安稳入睡。

因为累极,他睡得很沉,被祈战从床上挖出来抱着上了马车都没惊醒。

等他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身处飞鸾殿中,青栀正眼巴巴的站不远处看着他,见他醒来后立马眉开眼笑的跑上前。

“殿下您可算醒了,可想死奴婢了!”

青栀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宝来十分有眼力见的递上了手绢。

他的贴心没能换来一个好脸色,青栀翻了他一个白眼:“要你假好心。”

她嘴上说着气话,但却不影响她抢过手绢擦眼泪。

南溪看着这对活宝就想笑,但转念一想又怕青栀当真责怪宝来,于是出言道:“青栀你何必与他置气?就算没有宝来,我也不会带你去前线的。”

青栀见心思被戳破,不自在的撇了撇嘴:“奴婢知道,奴婢只是忍不住有些心理不平衡罢了,过两日想通了就好。”

南溪闻言道:“你不迁怒宝来就好。”

青栀乖巧无比的点头:“自然不会。”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真生宝来的气,还真心实意的跟他道了歉,让他别记到心里,可把宝来吓得手忙脚乱的摆手直说不会。

瞧着两人握手言和,南溪也算放下一桩心事。

两人侍候着他更衣洗漱,走出飞鸾殿时已是一刻钟后。

他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应当是刚过了末时,这个时候祈战十有八.九都在御书房内批阅折子。

南溪想了想,转身往御书房走去。

他前脚刚跨进御书房外院的拱门,就听一声瓷器被砸碎的声响响起,随后就听祈战压抑着怒气的低吼:“孤心意已决,众位爱卿若是还有意见,那便摘了乌纱帽告老还乡吧。”

南溪心下一凛,猜测应当是为了封自己为齐肩王的事情。

他快步走到御书房房门外,战战兢兢的守在门边的陈留见他后第一反应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可转念一想屋内的争吵可不就因他而起?

这个时候南溪的到来只怕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能会推向更糟糕的局面。

“哎哟祖宗,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陈留快步上前将他拦下,回头看了好几眼,见无人发现他到来后赶忙道:“殿下快些回去吧,今日您可来得不巧了,陛下正发着脾气呢。”

“您先回去吧,回头奴才会告知陛下您来过,让陛下气消了再去去找您。”

若是往常南溪可能就被劝走了,可今日的情况因自己而起,南溪思虑了片刻还是觉得自己该进去。

陈留急得嘴角燎泡,拦在他身前苦口婆心的劝道:“殿下还是请回吧,陛下估计也不想您出面。”

“陛下既然敢将您封做齐肩王,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您就相信陛下吧,莫要让陛下为难。”

南溪道:“无妨,你放我进去,我保证陛下不会怪罪与你的。”

“哎呦祖宗,算奴才求您了。”

陈留恨不得上手扛南溪回飞鸾殿,但又不敢真以下犯上,只能心急不已的拦在南溪跟前阻着他去路。

南溪撇了宝来一眼,宝来立马会意,他上前一步拽着陈留的手臂,拉着他往一边走。

青栀也上前帮忙,搭腔道:“陈总管别担心,殿下心里有数着呢,您尽管放心便是。”

两人半拉半扛的拉着陈留往边上靠,没了阻碍的南溪当即快步走上御书房廊道的台阶。

还未进门,他便看到左相司徒瑾挺着身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陛下不可!”

“纵观历朝历代,都没有让他国皇子做齐肩王的先例。陛下若当真想要赏赐南钰朢 憂 騲 獨 ??? 怤 ???国的八皇子封个侯爵便是,就算当真要封王,最多也只能是有名无实的异姓王。”

“齐肩王坐拥实权,等同副帝,若是存有异心,国将危已。”

“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臣等只能以死明鉴,只求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