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路西野和现在的路西野,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像是站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对立面。
他与上一世的自己遥遥相望,灵魂像是瞬间被割裂般,不?知该如何与自己和解,又该如何自处。
巨大的冲击向他袭来,两个一直被刻意割裂开来的世界叫嚣着要糅合在一起,那些被掩藏的情感?也再次回归碰撞,肆意反扑,他连自己都没有办法面对,更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面对路西野。
他需要一些时间。
“谢谢你让我知道上辈子?还有人爱过我。”秦默彦低低地说:“可是,我还是想分开一段时间。”
路西野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蓦地紧了?一下,伤口处的鲜血重新溢了?出来。
秦默彦的目光扫过那片鲜红,眸色一暗,随即隐忍地将目光移开,没有再看。
“要多久?”他听?到路西野的声音,低低地又有些强势:“秦默彦,你想要分开多久?”
“我不?知道,”片刻的安静后,秦默彦慢慢摇了?摇头:“但如果中间你遇到别的其他人的话?,你也可以……”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凌迟在自己的心脏上,可秦默彦还是慢慢说:“你也可以和别的人在一起。”
“你说什么?”片刻的愣怔后,路西野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
好像听?到这?句话?远比听?到秦默彦说分开一段时间还要让他更加震惊。
“我说,”秦默彦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一字一顿机械地说:“我不?知道自己要想多久,所以,你如果遇到其他喜欢的人,可以和他在一起。”
秦默彦觉得自己虚伪。
他不?想路西野和任何别的人在一起,谁都不?行。
可他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时间,只能喃喃地说着违心的话?。
路西野安静地看着他,眸中像是染上了?些失望的情绪,片刻后他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让人既觉悲怆又觉嘲讽。
玫瑰花在脚下洒了?一地,他垂眸很小心地捡了?起来。
其中有些被秦默彦修剪过,有些还没来得及,放在手里有些参差不?齐,但他都很珍惜地笼在了?一起。
上一世他买过很多玫瑰,却没有一枝能来得及送到秦默彦手里去,它们?最终只能躺在那座冰冷的墓碑前。
那是他心里永远永远的痛与恨。
秦默彦心里有伤,他也有。
他愿意让他爆发,给他时间修复弥合,就算他恨自己也好,但唯独不?能接受他把他的感?情看得如此之轻。
就算跨越了?两辈子?,这?段感?情也从来只是一根直线,从他直直地通向他,甚至没有受到生命长短或者?空间转换的影响。
“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送你玫瑰吗?”他将花放在桌上,很轻地问?道。
路西野送秦默彦玫瑰的频率要比一般人高的多,几乎每次回家或者?单独见面他都会?带上几枝,觅园的房子?里,几乎从没断过玫瑰的花香。
玫瑰代表着爱情,这?一项已经足够让此情此景下的他们?心伤。
秦默彦想不?出别的缘由,只轻轻摇了?摇头。
“上一世,我活到八十六岁,”路西野说:“你走后,我独自生活了?五十九年。”
“我一生买过最多的就是玫瑰,全都放在了?你的墓碑前。”他略笑了?笑,笑意却极凄凉:“是对你矢志不?渝的爱也是对自己无?止尽的怨恨。”
秦默彦眸光震动,无?法想象五十九年的孤独与寂寞,也无?法想象失去爱人后那样的生活该有多么煎熬。
他忍不?住颤声问?:“你又何苦?”
他的眼尾一片绯色,眼睫湿润,那双清透的眸子?中全是悲伤与震惊。
路西野很想很想把他抱到怀里来好好地亲吻,化解他内心所有的伤口,不?计较他的口不?择言。
“是,我又何苦?”他顿了?好久,才?再次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