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曹雅姬以为方晚会生气,会发神经,甚至会偷偷摸摸地求她让她放自己离开,但方晚很安静,甚至会跟他们微笑地打招呼。
分工明确的仆人们在房间内工作,曹雅姬负责记录、指挥并且汇报给温华。
温华经常回来,只要不是必须的出差,他几乎每天都会回来,无论多晚。
一进门,他那张冷漠的面孔就会挂上温柔的笑意,换鞋,热切地询问坐在沙发上的方晚今天的一切,或是跟她分享外面的一切。
他抱着她,还会亲自下厨,依照她家乡的口味会做几道小菜,然后喂她入口。
尽管方晚大多数都是“嗯”、“哦”、“好”等单音字的回答,要么就干脆无视他。
温华也不会失去耐心,还会跟她商量着要不要在客厅空白的墙壁上挂几幅画。
他亲昵地喊她,贴着她,表现出来的低声下气让曹雅姬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今天温华没有回来,他打了电话给曹雅姬,说自己要去外地开会,让她务必盯着方晚吃饭。
有的时候曹雅姬很难理解温华的思维。
盯着方晚吃饭?他以为方晚是个三岁的毛孩子吗?
但曹雅姬仍然服从命令,上楼喊方晚用午饭。
她打开门,占用了二楼大半面积的卧室享有欧式宫殿般的华丽,而方晚就坐在阳台外。
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进入六月份京勇市开始下一些小雨,在这座边缘地带的山中更是常见。
雾气从山峰上翻滚而下,阴沉的天气将世界染成水墨丹青,青枝条如笔,垂挂在水面上作画。
曹雅姬走进去,适当地发出脚步声,直到走到方晚身后站定,她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看着方晚。
方晚就这么看向外面的世界,在细雨之下仿佛逐帧卡壳的世界,相处了大半个月下来,大部分时候方晚都是这样。
“我是一朵长在草原上的花。”方晚突然说,“温华说他爱我,所以把我摘下来放到了花瓶里。”
曹雅姬略有迟疑地问:“温董说他……爱你?”
“嗯哼。”
“这是一件坏事吗?据我所知,温董从来没有把这三个字说出口。”曹雅姬回想以前跟过温华的女人们。
她们经常抱怨,说温华太过冷漠了,也许在床上会很热情,但那种热情更像是老虎见到了猎物的兴奋,到了床下连一句简单的“我喜欢你”都不会说。
每当那些女人这样说时都会沉默很久,然后用困惑又害怕的语气喃喃自语:“他真的爱我吗?他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她们为爱情而怀疑自己,挑剔自己的脸蛋和身材,还有性爱技术,开始担心自己衰老松弛,担心温华身边随时出现新的莺莺燕燕们,那些年轻漂亮且有身份的名媛们。
这让她们恐慌,于是一切都完了。
因为她们先一步沦陷了。
曹雅姬又想起来方晚在家的时候,她一定会把所有窗帘和窗户打开,无论外面是否出太阳,她都会让外面的空气流动进来。
然后她就会站在窗户边看外面的山峰连绵的景色,站久了就搬条椅子来继续坐着看。
而温华回来的时候,他会拉上窗帘,关好窗户,继而打开那座光彩华丽的宝塔吊灯,璀璨的光芒会瞬间照亮整个大厅。
温华的爱就像被门窗窗帘关闭后呈现的阴影,阴暗阴冷,然后只能依靠他所建造并且给予的非自然灯光来照明。
他把她关在这里,让她自由地在房间内闲逛、自由地使用着这里的器物、自由地使唤着为她准备的奴仆……这份自由是有限度的,非常狭隘的限度。
尽管如此,曹雅姬还是缓缓说:“凭借这份爱,你可以得到很多东西。”
“曹小姐,你知道欧洲中世纪的魔女狩猎行动吗?”
曹雅姬一愣。
方晚低头看自己骨折的脚,伤筋动骨一百天,它还在缓慢地愈合,随便动一下都很痛:“魔女狩猎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