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纸上谈兵和实际操练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就算她下午三点就站在小厨房了,看见鱼儿在水槽里扑腾,她还是一筹莫展。
傅夫人从外边打麻将回来从厨房门口路过,她顿下脚步看黎荇深腰间扎着围裙,带着防护手套的两只手臂高高的举起,正对着一条鱼烦难。
闷出一声,“真是笨的可以。”
但她也是从年轻到年老,身为女人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其实想想也有点心疼。
她实在看不下去,快步回去了自己的房间,想着快五点的时候再出来看看,实在不行的话,还是让工人去下厨好了。省的老板回来看着一桌不能吃的菜,又要大发雷霆。
“你别动啊,我会温柔的对待你。”
此刻的黎荇深嘴里小声的嘀咕着,然后手按住了鱼的尾巴,但鱼的后座力很大,被按了尾巴势必是要挣扎,它扑腾了一下就逃脱了黎荇深的桎梏,然后滑溜溜的一跃,直接跳到了砧板上。
突然腾起的鱼下的黎荇深叫出一声,而后身体后倾……
本以为这下子完蛋了,就算不摔倒也得撞在墙壁上,然而她设想的残局并没有发生。
身后有人扶了她一下,可黎荇深还是吓出了一头的汗,“谢谢。”
她心有余悸的转身,正看见傅衡郁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衡郁抬手扯掉了她的手套,虎着一张脸说道,“在你和鱼沟通的时候。”
……有点丢人,黎荇深紧了紧小脸,“你都听到了?”
她的确笨的不是一般,对于做饭简直就是一点悟性都没有,都说上帝给人一向特长,就会在其他方面偷工减料。
这双细长的手就是拿着美术笔的,不适合握菜刀。
刚好,傅衡郁很擅长握刀。
他有些烦躁的扯掉黎荇深的手套,连同她身上的衣服,而后快速的解开西服的纽扣,几个简单的动作后,把西服扔进了黎荇深的怀里。
“一边站着学。”
“哦!”黎荇深偷瞄了他一眼,因为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很大条的男人居然还会自己下厨房。
安静下来的傅衡郁就连站在厨房都像极了一副艺术品,他动作娴熟行云流水,把黎荇深认为难度非常高的动作,做起来都像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他沉着的声音极具魅力,“不要去抓鱼的尾巴,他们会反抗,要想这样……”
男人猛的一抬手,用牛排锤敲在了鱼的头上,然后那小家伙就一动不动了。
黎荇深看的有点目瞪口呆,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刚才那个动作的确很帅……
本以为给鱼去内脏是很恶心的一件事情,可在他的手下简直具有观赏性。肚子中间一剖开,傅衡郁动作很快的脚下一踩垃圾桶,大手伸进鱼腹中往下一刮,这鱼就干净了,动作快倒甚至连一点鱼腥味都没有。
黎荇深已经看傻,这还是傅衡郁吗?在这座城市里呼风唤雨的人物?为什么这个人能生的如此完美,懂得各项技能不说,而且技艺还是精湛的,他平时不应该很忙的?居然还有时间学这些?
当下厨变成了一项艺术,黎荇深在旁边站着也觉得是一种享受。
厨房的两个人全然不知外边的世界,其实傅老夫人准时走出的房间,她也看见了这一幕。
依靠在楼梯口,她默默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有些波涛汹涌。
她也是很久没有看见傅衡郁进厨房了,最后的一次大概是她走进这个家门。
那个年纪的傅衡郁还在上学,可往下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往上是每天忙碌在公司的父亲。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尽管并不需要他,但是他经常会这么干。
那年,也是同样的场景,傅夫人看着他瘦小的身影觉得心疼,这也是她作为继母,多偏心傅衡郁的一个原因。
自己进门,解脱了傅衡郁的辛苦,可黎荇深进门,他又开始为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