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沈玄青觉出冷意,坐起来从床脚拉开被子,和陆谷一同盖上了。

新被还在麻袋里没掏出来,年少到底稚气,还有几分羞涩未曾褪去,沈玄青悄悄垂眼打量这床被子,还好,他前段时日晒过,不难闻也不脏,这才放下心。

“起得早,今日不做其他,睡一会儿也无妨。”他躺好后终是找到了话语。

陆谷听见他低沉平稳的嗓音,不知为何就渐渐放松下来,末了小声嗯一下,僵直的身体总算能松缓一些。

赶了一早上的山路对谁来说都不轻松,身心放松后,陆谷闭上眼睛逐渐有了睡意。

沈玄青也闭着眼睛假寐,过了会儿待陆谷呼吸平稳,他又睁开眼睛。

擦药时贴着他后肩的手那样轻软,叫他到这会儿都傻愣愣惦记。

陆谷就睡在他旁边,胳膊离他胳膊不远,只要稍动一动,就能摸到那只手。

轻攥在一起的手掩在被子底下,无人能看见,连被攥住手的人都不曾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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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睡就是半个多时辰,等陆谷醒来,身上疲乏褪去不少,精神头也回来了。

下午太阳到了西边的斜上方,还没落下去呢,他烧了水,把沈玄青买的驱蛇虫的药用滚水泼开,拿着木棍搅化了,成了半盆黑乎乎冒着热气的药水。

沈玄青给他找了几根不用的布条,缠在木棍上,好沾了药水往门上窗上涂抹,涂一层还不够,等稍微干了后还要再涂两次,这样药水渗进木头里,时时有药味弥漫,就能防着蛇虫鼠蚁爬进房里咬人。

山里的这些东西跟外边还不一样,多少都带点毒,要是白天还好,能看见打死弄出去,夜里人睡着了没法发觉,被咬一口疼都是轻的,红肿硬块几日不消,又疼又痒才叫难受。

不算柴房,这里连厨房带杂物矮屋拢共能算五间,都有门窗,药水又化的多,陆谷干脆都给涂了,等最后盆里剩个底后,药是花钱买的,他没舍得倒,又去把柴房门给涂了一遍。

柴房里虽不住人也不放吃食,但万一有什么东西躲在木柴干草里也得操心,不如都给抹上去。

院门大开着,他在里边忙碌,沈玄青带着铁锨在外面,绕着院落挖了一圈窄坑,土坑约莫有铁锨头那么深,这也不算太深,打算把药埋进去。

等他把这一圈挖好,刚把磨的药粉往里边撒时,陆谷忙完出来了。

见沈玄青倾斜着药包边走边往往坑里撒倒,他拿起地上的铁锨,跟在后边就开始填土。

“不用,你来倒。”填土怎么也算是个力气活,沈玄青跟他换了。

大灰跟两条细犬看着他俩干活,到后边似乎是看懂沈玄青在做什么,三条狗你学我我学你,都横跨在窄坑上,半是玩耍半是帮忙,用爪子往坑底刨之前挖出来的土,瞧着还挺卖力。

这一幕让陆谷眼里有了一抹清清浅浅的笑意,他素来少笑颜,这会儿也轻轻悄悄的,不过一瞬就消散了。

沈玄青正填土,因大灰它们的举动,叫他有些忍俊不禁,又不经意间抬头去看陆谷,就是这一眼,让他瞧见了那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