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婶子朝着?丈夫勾了?勾手指,曹鼎赶紧把脑袋凑过去。
虽然?在自家马车上说话,曹婶子还是很小心,低声说道:t?“我是听鹅姐说的,鹅姐说咱们?张家大姑太太的女儿,东宁伯夫人。东宁伯夫人就是送了?刘公公银子,给东宁伯弄了?个两广总兵的官,你说厉不厉害!”
张家的大姑太太,就是张家已故国公爷的亲妹妹,也?就是张家老祖宗的小姑子。
当年大姑太太张氏嫁给举人沈禄,后来张家出了?独宠后宫的张皇后,张皇后又成?了?太后,沈禄这个张家的姑爷也跟着鸡犬升天,如今是通政司的通政使,虽然?不是进?士出身,只是个举人,但因背靠张家,自己本?身又极会钻营,已经是正三品的实权文官了!
大姑太太张氏早逝,和沈通政使只生了?个女儿沈氏,沈通政使一直没有续娶,对独女沈氏爱若珍宝,还给女儿寻了?门极好的婚事,将沈氏嫁给了?年轻的东宁伯焦淇不愧为是张家的亲戚,在联姻上都是往高处攀爬,靠裙带关系维护家族利益。
这个东宁伯焦淇属于勋贵,在京城勋贵圈子里有个外号,而且是名字的谐音“娇妻”,啥都不会,靠着?祖宗的恩荫,空有个世?袭罔替伯爵的爵位,只会靠老婆的钱和老丈人的权过日子。
其实这个外号很讽刺,因为东宁伯夫人这个真?正的娇妻其实才是东宁伯府的主?心骨,有钱有手段,有人讽刺嘲笑娇妻无用,甚至嘲讽没用的男人,也?用“娇妻”这个词就是不肯用“娇男”啊。总之,封建社会,男尊女卑,就是想嘲讽一个男人,也?要把一个本?来并无褒贬、用来形容女人婚姻状态的词泼了?脏水,弄成?污名后来骂男人。
东宁伯夫人和父亲沈禄都是善于搞关系的,沈禄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家产和人脉关系恨不得?都给女儿,女子不能当官,女婿可以啊,一个女婿半个儿嘛。
于是,父女两个一合计,给了?刘公公许多银子,给只有爵位,没有实权的东宁伯焦淇搞到了两广总兵的大官做!
女人自有女人搞消息的门路,曹鼎听了?老婆的这番话,喜出望外,“太好了?,刘公公收钱办事,东宁伯这个废物都能当两广总兵,我弄个抽税二成?的手书应该不成?问题,解决了咱们塌房海商们通关的难题。”
曹鼎靠近老婆说话,嘴里的气味就飘出来了?,他刚从饭局出来,自然?喝了?酒,吃了?肉,这两样东西在胃里发酵,嘴里气味臭。
曹婶子捂住鼻子,退回去,靠在马车板壁上,从荷包里取出一颗丁香,说道:
“含着?,去去口臭。十五年前,我和鹅姐,如意娘她们?一起去选花姨娘那里选奶娘的时候,就是因贪嘴吃了?糖蒜,口气臭,第一关就被来寿家的给刷下?去了?。”
“前车之鉴,你马上要和刘公公说话,可不能重蹈覆辙。”
曹鼎赶紧将丁香压在舌底,说道:“你真?是我的贤内助。等?办完这事,我给你买十个镯子。”
镯子是曹婶子最爱的首饰。
曹婶子笑骂道:“你给我滚!等?你想起来给我买镯子,我手腕上早就空空如也?了?。这大过年的,光是打赏和送礼,我至少从手腕上撸二十个镯子下?来。昨儿个我买了?一匣子镯子,金的银的玉的宝石的,什么?都有,戴腻了?我就赏人。”
曹婶子也?爱花钱,但她挣的更多啊,曹鼎喜欢这个利索能干的老婆,童年那个破碎的家不要也?罢,他有一个充满了?奔头?的新家。
曹鼎从未将生父找他的事情?告诉曹婶子,甚至,对曹婶子说他爹早就死了?在踏入赌场的那一刻,父亲就“死”了?。
那个老不死的,休想打扰我的家!
就在曹鼎下?了?马车,踏入刘公公府邸时,吉祥从永康大长公主?府回到了?四泉巷。
吉祥说道:“我娘说,明天崔夫人就要回西府了?,就明晚结伴走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