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一说,我确实有所动摇。
寰昱虽然是知名集团,但我职位低微,工薪有限,如果要搬出来住,房租和生活费都得精打细算,能省则省。
但是……
我转头看了俞忍冬一眼,他面容大半浸在阴影中,唯有一束光打在双眼位置,是有些深的褐色瞳孔,锐利似鹰。
“这人不是什么监狱里出来的劳改犯吧?”我不太放心,压低声音询问。
“俞忍冬,租龄两年,现二十岁,在读大学,无不良嗜好,至于卫生方面”中介顿了一顿,“方先生,这属于个人主观感受,你觉得卫生方面如何呢?”
“……还凑合吧。”
不带偏见地来评价,地板没有肉眼可见的灰尘,碗碟摆放整齐,无隔夜饭菜,也无堆积的外卖,前面踩开垃圾桶,里面也是新换的垃圾袋。
至少在我看来,公共卫生是过关的,至于他的私人卫生,那与我没有关系。
中介趁热打铁:“这里的房源非常抢手,光是这两天就有好几位客户约着要来看,如果方先生有意向,我建议最好是趁早定下。”
这期间,俞忍冬接了个电话,他漫不经心“嗯”了几声,挂断电话,抱着球直直冲我走来。
随着距离缩近,我只觉浑身的寒毛都根根竖起,仿佛丧胆亡魂,连忙往右跨了一步,给他让出道路。
俞忍冬走到鞋架旁,拎起一双运动鞋扔在脚下,弯腰系好鞋带,手握住门把手,却不知为何没有使劲,微微侧脸,看着我问:“你很怕我?”
“都是男人,我怕你干什么?”我气势已落了一头,肯定要在嘴上讨回便宜。
“哦?”不知我是否看错,总觉得他神色似有嘲弄,“刚才叫成那样,现在又婆婆妈妈,你原来会是个男人?”
我遭此揶揄,脸皮涨红,简直要被气到吐血,也不再犹豫,扭头就对中介说:“不用考虑了,我就租这里,什么时候签合同?”
边说着,我边挑衅睨向俞忍冬,让他好好见识一下我当机立断的魄力。
俞忍冬眸光暗了暗,看着我,竟是露出一丝莫名笑意,神色更为嘲弄。
“蠢货。”薄唇一掀,轻飘飘地扔下这句话,便推门离开。
“方先生……方先生?”
中介在我眼前挥了好几次手,我才堪堪回神,不由得咬紧牙关,愤恨心道,俞忍冬,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骂我?你之后在家最好小心点,千万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我必要让你跪下求饶,为今天的一言一行付出代价!
心中恨意如潮,却是勉强挤出一个笑,温和道:“没事,你刚刚说到哪里?”
“这边是押一付二,半年起租,包水电,中途如果毁约,那么押金就会作为毁约的费用,并不退还给。”
我点点头,又和他确认了几个关键事宜,中介低头看表,说到点了,得去见下个客户,合同今晚会发给我电子版。我欣然应允,顺路和他走出公寓,在大门分道扬镳。
看天色尚早,我一个人在购物中心逛街,逛累了就随便找个餐厅吃饭。
中途手机一直在响,我看着来电显示,一概不接。
等蒋瑶亲自打电话过来,才接起搁在耳边,听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殊兰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都现在这个点了,你到底还要不要回来吃晚饭?”
我夹了筷米粉,涮去红油,心不在焉道:“我跟朋友在外面玩,今天不回家吃,以后也不用再给我留饭。”
“天天在外面吃?你就不能跟殊兰多学学,知道什么叫做节俭?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省一点钱留下来,不要都花在吃喝玩乐,你已经这个岁数,应该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对了,下午妈在楼道遇见你王叔叔他们,你记得吗?他女儿叫王絮,当年跟你同校,走的艺考,现在出落得可漂亮。听见你名字,还说等有空想约你出来见面,一起吃顿饭。”
听见王絮二字,我打了个激灵。
好巧不巧,她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