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孙灶,孙灶有经纪替他揽席,短短一两年就能有名儿。

眼下胡经纪不与她揽席了,又过好几日,胡经纪过来,丢下了十几桩小席。

梁堇做了恁长日子的席面,大户之家,就刘官人一家。中户之家,有四五家,过去做的都是女席,余下皆是小户之家。

攒下的旧客,也多是小户。

又过一月,梁堇成了小户常使的,因她实在经济实惠,价钱不高,菜又做的很是体面。

又一月,梁堇在底下有了名儿,差不多日日有人家来请她,像甚麽丧席她都肯接,依旧不肯接瓦子里的席面。

这日,赵老爹来寻胡经纪,因原先这样的小户席,都是赵老爹的,可这会儿,却被梁堇抢去了好些。

也不该说抢,各凭本事罢了。

“人家要请的是她,我把席面给你做,人主家肯?”胡经纪不是没有说过,可人家肯往后改日子,也要教她去做。

“你也是,席面做下恁多,比起来,你可比她与那些人熟,怎麽就没有拢住人。”还是他本事不行,他要本事好,哪有姓梁的事。

赵老爹被臊的老脸一红,道:“原先我还四五日能做一席,这会儿倒好,七八日才一席。

你大娘在家日日说我,说的人没脸没皮的,在家待不下,咱靠你吃饭,你好歹给我几桌席做,教我好家去对她说。”

他见胡经纪不吭声,便又说:“你那会儿和孙师傅不和气,他接了李家的席,忙不过来,央俺们去帮他。

我本不想过去,可都是你大娘,你也知晓她那人,我若不依她……”

这赵老爹跟胡经纪好几年了,见他说了可怜话,胡经纪心软,便不计前嫌,应了下来。

说时也巧,赵老爹替他在房里正扫地,北街的孟屠户,领一头戴小帽儿,身穿蓝衣的男子过来。

胡经纪见是他,便从房里出来,与他作揖,又请人进房来坐。

“去后市街寻你不见,就料你在家中。”

经纪行在后市街,故有此一说。

“老爹不知,我上午去替张官人家送人去了,前儿问我要个上灶丫头使,这又要个婆子去使,我这才家来。

寻思等吃罢晌午饭,再往行里去。”

胡经纪与他说。

“是开酒楼的那个张官人?”孟屠户问他。

“不是他还是那个,老爹识得人多,可和他说过话儿?”

孟屠户没与他说过,却道:“哪里没说过话儿,在俺女婿呐,俺常与他说,他还说教俺往他酒楼去送猪肉。”

胡经纪闻言,少不得又奉承他。

说罢话,才说正事。

“这是俺邻居陈三哥,他娘上月去了,再过三五日便是老人家的五七。听俺门上说,你手上有个姓梁的女灶人,想请她那日过去做几桌席面,好款待亲戚街坊。”

那孟屠户说罢话,陈三哥站起来与胡经纪作揖。

胡经纪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说:“不瞒老爹你们说,别说三五日,就是七八日也不见人能过去。

日日都有来寻梁娘子的人。”

“这是甚麽话,咱是啥关系,寻上你,如何连这点忙都不肯帮?”

孟屠户眼儿一瞪:“往日少照顾你买卖了?俺常和俺女婿说,说你这个街坊如何仗义,教他有使人的地方,来寻你,别寻外人。

好哇好哇,头回央你来,却教人落个空,还是甚麽街坊。”

胡经纪忙陪笑说:“老爹休恼,你老人家不知晓,那梁娘子脾性大的很,我做不了她的主,要看她肯不肯。

上回俺叔叔家有事,我想教她过去做两桌,说了不知多少好话,人就是不去,反过来还把我给骂一顿。

依我说,不如使人赵老爹,赵老爹的席面做的也不赖,还是咱们常使的,知那味重味轻。

既是孟老爹的邻居,那就不是旁人,我再与你少些钱。”

孟老爹见赵老爹在这,扭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