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钱财有之,情谊有之,后路有之,丰儿即使有私心,这下也没有了。

“你早与春桃姐说了,怎这会才和我说。”丰儿怨她怨了一回,又道:“教喜儿上去是为何,早知不带她去外头了,你一走,她定要在房里为王。”

按亲近,也该帮丰儿上去。

梁堇道:“别觉抬她是为她好,日后姑娘知晓了,她头一个挨骂。”

梁堇便把这个局儿,说给丰儿听。

不是梁堇卑鄙,这个位子,是她一番辛苦得来的,如今要让给喜儿,岂有恁便宜的事,她要问喜儿要报酬。

丰儿听罢,才不馋喜儿上去这事。

等梁堇和喜儿对上后,她教她怎麽撺掇,怎麽个说话法儿。

和丰儿说好,这事才成了三分,余下一分在她自己身上,两分在喜儿身上,三分在荣姐身上,一分在老天身上。

说罢,饭都凉了,梁堇拿到隔壁家热了热,才和丰儿吃了。

“二姐,你磨不磨镜儿,外头来个磨镜的货郎。”

吃了饭,梁堇和丰儿没一道回去,丰儿先回去了,梁堇后才出门。

说话的是龅丫头香梅,袄下夹块镜儿,正从外头回来。

“我房里那块还能看得见,先不磨,香梅姐,你磨镜,使了几个钱?”

“他与别人磨,要十二个钱,与我磨,只要我八个钱,下回你要磨,教我替你拿去。”

这香梅知晓江三郎这个主子没替她说成媒后,伤心一场,后不知怎的,和常来巷子口磨镜的货郎看对了眼儿。

“这敢情好。”又说几句闲话,这才走。

她一来,喜儿就见她手上戴了只珠戒儿来。

“破天荒的,咋想起戴戒儿了?”喜儿笑问,拉了她的手来看。

梁堇欲生骄来,这不是一日两日突生来的,故而今日便戴了只戒来。

“你的手,怎麽恁白净细嫩,我的恁粗赖皮子。”

就见喜儿右手上,戴了只金戒子,衬的手多好看。

“我的手不曾挨冻,又不作粗活,你问灶房要碗猪油养养就好了,不好再冻,说来也怪,你的手怎就冻的和院子里的人一样。”喜儿不解。

梁堇道:“我嫌秋雀衣裳洗不干净,便自个洗的。

我这个管事当的,不如人,你瞧张娘子和杨娘子那两处的管事,哪个房里没有丫头使。”

“在房里可别这样说,教坠儿哪个听见,能不与她说?

咱们在房里,和她们俩不对付,今日上午我忘了扫地,她就赶脚的去姑娘面前说我。”喜儿劝说。

“我不说就是了。”

“二姐,灶房的张婆子寻你咧。”丰儿房外说。

梁堇掀开帘子,张婆子见她出来,哭丧个脸,拉她到无人的地方说话。

原来是张氏要查灶房的账,江妈妈交了账上去,那张氏本就有意寻灶房的不自在,便说江妈妈贪污了公里的钱。

灶房里的人,尤其是管事,手上没有不沾油水的。

这事上头也知晓,说来也是寻常事,但拎出来说就不好看了。

“她见俺灶房时常孝敬咱这边,就对俺有了恼,不是一日两日了,管事,你好歹与娘子说说,教她替俺们做主。”

“我去房里替你们说,你在这等着我。”

说罢,梁堇往房里,和荣姐说。

“你去教那婆子进来。”

荣姐原先是恼灶房,可后面,常吃灶房孝敬的好菜好饭,对她们哪里还有恼。

且过年,江妈妈带着灶房里的人,来与她磕头,还孝敬她一桌好席面,两盆名贵的梅花,那梅花教她送给了韩娘子。

婆子进来,与荣姐磕了俩头。

“你起来说话,方才二姐和我说了。”

“娘子,你要为俺们做主啊,我才想起来,张娘子不单是为平日里俺多孝敬了这边恼,还为过年的时候,俺管事几个凑了钱,孝敬娘子一桌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