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笑了笑,摸了摸四喜的脑袋,“傻孩子,才几日而已,怎就不适应了?以后若要为二少奶奶当差,定要多留个心眼,莫要再被抓了把柄白受这份罪才好呀!”夏雪说着说着便叹起气来。

由于没有原先主人的记忆,这四喜为何要受罚,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得了一些。看样子应该是被二少奶奶所打,至于为什么打,好像也没有意义了。

人家是少奶奶,打个丫鬟实在正常不过,四喜觉得没必要再深究。只是日后若还要去给她当差可如何是好?见娘亲的样子好似很怕那位二少奶奶。

“娘亲放心,日后我定当小心伺候,想那二少奶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刁难与我。”四喜也学着她们说话的口吻道。

夏雪微顿,见四喜如此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二少奶奶为何为难她们,全丁府的人都知晓,只是没人敢放在嘴上说。难道四喜忘了?

将女儿搂在怀里,喟然长叹道:“娘亲的小四喜已经够小心谨慎的了,都怪娘亲害得你一生遭人厌弃。”说完眼里噙着泪水凝望着四喜。

四喜不解娘亲此话为何意?见她这番样貌,想必一定受了不少欺辱。此刻又实在不便多问,只好日后再慢慢探问详情。

经过夏香阁的人,都不禁好奇地探头,望着已经能下地自由走动的四喜,好生稀奇。

“…咦?这四喜怎好的如此之快?”

“…大太太连千年人参都赏了,能不快吗?”

“…也是,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杂种而已。”

一群仆妇说完嗤笑着从夏香阁门前离开。

此刻雅轩堂的内室里,吕霖甫一面赏玩着里面的一些稀罕古玩,一面有些心不在焉,“爹爹下回何时再来京都,我带您去那里最大的古玩店瞧瞧。那里的稀罕物件真是极多的,听说好些个都是从宫里流出来的,极为珍贵。”

此刻只有吕霖甫和丁老爷独处,并无旁人。

丁老爷显得颇为兴趣,“哦?…那些个地方我都去遍了,你瞧你手边的那个五兽八卦碗,便是我与京都淘回来的。”丁老爷说着顺势指向了吕霖甫手边的那个五兽八卦碗。

然后继续道:“如今岁数大了,太远的地方也去不得了。”一面摇着手坐下,一面显得有些百感交集。

“爹爹瞧着精神正旺,如何有这番感叹?若爹爹觉得路程太远,便派了大哥前去,我带着他去给您淘些个好的物件回来。”吕霖甫边说边笑道。

丁老爷久经商场,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没听过?自然听出了这贤婿话中的那几分意思,但并未点破,装腔作势地道:“那是自然,你们日后可以常来常往,毕竟是嫡兄妹,定是要亲近些的。”

“那是定要常来常往的,不说旁的,光生意上的事也是要多来往的。大哥毕竟是嫡长子,日后我还有好些个地方要他多照应呢。”吕霖甫正准备慢慢展开话题。

丁老爷却并未接招,装模作样哼哼了起来,“咦?……呀?……霖甫可爱看戏呀,我派人去请个戏班前来可好?”

吕霖甫此刻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这岳父大人是何意?是听出了他的意思,故意扯开话题吗?

此时吕霖甫如百爪挠心,不知所措,只得在一旁连连点头,“全凭岳父大人安排,全凭岳父大人安排……”他自己也不晓得这句话说了几遍。

他们没有再聊长子之事,丁老爷反而拉着吕霖甫兴致勃勃的聊起了三庆班,还打算明儿就请他们前来搭台助兴。

直至夜深,吕霖甫才垂着头回了清兰苑。

见他的样子,丁?雯便猜得其没有说通爹爹。待吕霖甫将方才之事细细与夫人说明,丁?雯是又笑又气。笑爹爹着实厉害,气夫君这点小事都办不妥。

看来想说服爹爹将家业传与长子,确实有些难度,真需再仔细斟酌斟酌。

丁?雯换了衣裳去了暖棠居,将此事再告知了娘亲。

大太太听闻反而神色自若,平心静气地道:“此事我早料到是此结果,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