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念着,算是她来池城以后,任务取得重大进展的纪念。
手机一开机,消息滞后地涌出,她将注意力收回,先答复贺毓玲的留言。
她消失的这两日,事务所初步准备好了提供给钱老板的文件资料,只差她牵线搭桥,至于最终能否拿下钢铁厂这个利润颇丰的打客服,还是个未知数。
邓音辞将文件仔细过了一遍,又和贺毓玲文字沟通问题,确认修改好后才发送给钱老板手底下的对接人。
女人之间谈公事的效率高,她不出半个小时做完这些,没来得及换口气,贺枷旭的视频邀请就打进来。
他应该是蹲在贺毓玲旁边,等她空了立刻出手吧。
邓音辞的心情好上很多,带着笑意倾听贺枷旭的关心。
“姐姐,我有个护理专业的同学刚从国外交换回来,他说见到过和你相似的案例,后天理疗辅助是可以重新发声的!我马上请他来池城找你,你周几有空?”
贺枷旭的声音充满兴奋雀跃,完全不像即将独当一面的医学博士生,更像枯木逢春的患者家家属。
邓音辞愣了一下,迟缓地抬手摸脖子。
连她自己都没有奢求过,声带可以恢复正常。
可是……治疗需要时间需要精力,现在她的处境极其微妙,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无路可走,真不是玩消失去住院的最好时机。
邓音辞咬唇,犹豫着打字安抚贺枷旭。
她劝他不要太心急,等她把池城的事情处理好,她就回来治疗。
贺枷旭替她干着急,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怨天尤人的悲愤。
“姐姐,你都拖了几年了?再拖下去,恢复效果更慢。”
“你千万别误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都是邓经恺的错,他不管你,还用姨妈的命威胁你去池城。”
邓音辞已经领了他的心意,她知道贺枷旭这些年专心替她四处奔波寻找治疗办法,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才对。
是她辜负了他的一腔好意,是她对不起自己的家人。
鼻尖酸涩,喉腔温暖,邓音辞再平复不了情绪,和贺枷旭视频了很久,两人才可以聊些轻松话题。
“哦对了,姐姐,你记得姨妈之前兼职大学教授的时候,有个学生叫宋帜么,也是你中学同学。”
“我跟他打球认识,最近看他的动态好像要来池城调查案件,会不会和你有关?”
邓音辞记得贺毓岚在大学任教的年份,却对应不上宋帜这号人物。
她在网上输入宋帜的名字,立刻跳出政府红标网站的职员介绍。
税务局。
邓音辞一惊,莫名想起在隋七洲那里听到的说词,不能确定两件事的关联性。
隋七洲那位局长父亲出事,纪检监察下来查案属于正常流程;
如果税务局的人手也跟着来……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顺手查一查交通局内部的缴税情况是否正常也罢。
邓音辞试图理清疑团,然而贺枷旭还在纠结关于宋帜的陈年旧事。
“姐姐,你真不记得他了?邓音姿转学进来以后,他是唯一一个支持你的啊。”
贺枷旭死脑筋,坚持认为像宋帜这样不混淆视听的男生才是邓音辞值得托付终生的类型,看她记忆生疏,感觉特别惋惜。
邓音辞浅淡笑了笑,听贺枷旭继续瞎扯她的姻缘。
如果她没有失声,如果邓经恺和贺毓岚感情稳定,如果邓音姿的小三母亲不带着血缘证明上门逼宫……
那她与宋帜那样的高干子弟,确实称得上门当户对。
可惜,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如果。
*
几公里外的池港。
钟洱正和池骁一起出席保税区成立三十周年的纪念活动,在挡掉数轮香槟之后,两人一起到商场贵宾室寻清净。
“今年新接了很多国际一线彩妆护肤品牌,你猜哪个品牌的指标最多?”
钟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