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三的第一次月考之后,老梁三顾徐三秉家门,前两次屋子里都空空荡荡,直到第三次徐母才拨冗待客。

徐三秉还记得老梁当时刚说完来意,提到徐三秉铺满了大片空白和些许红叉的试卷,他妈妈就抄起衣架往他薄削的脊背招呼。小徐同学的后背火辣辣的疼,但心里却有种报复的畅快。

从他还在妈妈肚子里起,音乐就开始在他耳边萦绕不绝;从他会走路、能拿起球拍开始,乒乓球就与他形影不离;从他六岁开始,编程、奥数等等填满了他整个充实得快要溢出的童年。小徐同学脑子非常好使,本身也喜欢去探索晦涩的未知,所以也算是在涉猎的各个领域都小有成就。

徐三秉做了别人家的孩子很多年,聪明、听话、一举一动都仿佛经过严密设计,像展厅玻璃柜里珍稀的机械娃娃。

有时候听着房间里传来悠扬悦耳的小提琴声,徐妈妈真想让生命永远凝固在这一刻。

但时间的长河从不为谁停留,少年自我意识萌发的青春期也如期而至。

徐妈妈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当她无意打开徐三秉电脑里的热门游戏之时,当她惊愕发现房间里的小提琴声被提前录好之时,当她留心翻出儿子书包里的情书和巧克力之时,徐妈妈坚定地大彻大悟了:她奉命唯谨的儿子早已脱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