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时间，王明都在同病魔做斗争。

近一米八的大高个瘦得脱了相，从不掉泪的人会痛得流冷汗。

也会在极难受的时候求她，说就不要治了让他走。

何丽也跟着哭，让他要心怀希望，配合医生治疗。

王明的痛苦和挣扎她都看在眼里，却总是自私地想要多留他一段时间，留下来久一点，再久一点。

哪怕是痛苦的。

“王太太。”递了张纸巾过去，顾意不知该如何安慰。

何丽的哭也是没有声响的，就默默地掉眼泪，她接过纸巾笑着道谢：“真抱歉啊顾小姐，跟你说这些。”

摇摇头，顾意轻拍她的肩头：“没关系。”

太久没有跟人说心里话，何丽确实需要一个宣泄口，否则早晚有天会崩溃。

擦了擦眼泪，何丽稍稍平复情绪：“打电话给你其实很冒昧，但老王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今天睡前又问了一遍你来没来。”

她的目光缓缓落到床上还在昏睡的王明，轻叹了口气：“什么事他也不肯跟我说，非要你亲自来。”

话到这里，顾意就明白王明的意思了。

大抵他是不愿意何丽卷进这些事里，他想把一切都在他这里就斩断。

“没关系，我也可以在这里陪陪你。”顾意轻轻一笑，试图安抚何丽的情绪。

一直到日近黄昏，王明才醒来。

“老婆。”他转动脑袋望向床边，语气虚弱地叫了一声。

何丽连忙起身走到床边，握着他的手冲他笑：“醒了呀，睡得好不好呀，想不想喝水？”

王明抬起眼皮看了她片刻，摇头：“我想……想吃橘子，你去买。”

紧咬了下唇，何丽点头：“好。”

她出病房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顾意，顾意也正好在看她。

两人对望，内心各自翻腾。

“顾小姐，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会儿，我就回来。”何丽有些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

她知道，王明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支开她。

病房门被关上，顾意才缓步走到王明身边：“王先生。”

“我可以……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事。”一句话王明断断续续停了多回才说完，他又喘了口气：“你之前说的……还做数吗？”

她说，会给一笔钱让他的老婆孩子生活无忧。

为了给他治病，家里已经竭尽所能。

如今这是他唯一能为老婆孩子做的。

第421章 噩梦

“当然，而且我可以让他们离开丰和市，不再被顾弘渊秦书宇的人骚扰，过上安宁的生活。”坐在床边，顾意神色平淡，却十分肯定。

似是重重松了口气，王明目光望向天花板，良久才道：“你说得没错，当初的合作确实有猫腻。”

“但关键性的证据我是没有的……”他微微转过脸，目光落到了顾意脸上：“他们……他们很小心，除了几个核心成员，谁都不清楚到底那几趟货品是什么。”

就目前手里的证据，都是他之前背着秦书宇等人一点点搜集的。

顾意屏着气，生怕她发出一点动响，王明受了惊就说不下去。

他眼窝深陷，皮肤泛着死白，气若游丝，虚弱得说句话都费力气，这短短几句话，已让他疲惫不堪。

“事情我都记录在了云端，这是帐号密码。”王明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证据……”

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所以在还算有体力的时候就做了准备，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记录在了云端加密文件里。

接过纸，顾意展开看了一眼。

“证据在老、老家。”王明说得很费力，捂着胸口重重地咳了几声，疲惫地耷拉着眼皮：“冰……冰箱底。”

点点头，顾意缓声道：“我都记下了。”

半闭着眼睛，王明猛地拉住顾意的手腕，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沉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