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加掩饰的讽刺，连表面功夫似乎都懒得做了。

‘方姨’这两个好似烫嘴，他直呼方之柔为‘那个女人’。

“她们关系看起来很不错。”粉唇一勾，顾意想到了宴会上那天秦雪曼挎着方之柔的胳膊甜甜喊她妈的场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生的。

吧台上方那盏淡蓝色的光打在顾意半边脸上，照得她脸一半冷白一半阴在黑暗中，像是从神话里跳出来的某个妖精。

任那支抽了两口的烟在指尖燃了一截，秦立轩看得有些怔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轻笑了一声：“要不说那女人手段高明呢。”

三个姓秦的，两个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秦立轩跟顾意是有几分像的，顾意脸上常常挂着一抹公式化的笑意，秦立轩也一样。

他的笑看似清朗阳光，可笑意分明未及眼底。

冰块透出的水珠顺着杯壁下滑，在桌上汇成了一小滩水渍，顾意的手在那水渍上轻打着圈，随口问道：“你为什么跟她关系不好？看起来……她是个挺温柔的。”

这句话其实问得挺没有界限的。

到底是秦家的事，她不应该问的。

第349章 分享

“没眼缘。”秦立轩说完，自顾自笑了。

简单三个字，又是挺合理的解释。

他将手中酒杯推到顾意手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与她的杯碰了一下，话峰兀然一转：“人和人之间的缘份很难说的，就像顾总，我就觉得……我跟你挺有眼缘的。”

这个话顾意有些无法反驳。

不过是见过两面的人，倒也能聊了这么些话，且还一起喝了几杯酒。

这大抵也算是一种缘份。

“秦公子跟老秦真是半点不像。”杯中的酒见了底，顾意支着脑袋侧过脸看他。

秦书睿儒雅温和，秦立轩在阳光的表皮下，更多的想必是阴鸷。

可真不像两父子。

认同的点点头，秦立轩有些惋惜：“所以，这就是顾总能跟老秦成为朋友，却对我处处堤防的原因？”

今晚，连着宴会那次，顾意对他的堤防都写在了脸上。

连掩饰都懒得。

第四杯酒放到她面前，顾意收到了蔡月茹到家报平安的消息。

紧接着，蔡月茹又发一句，说让顾意早点回去。

扯了下唇角，顾意垂眸一边回蔡月茹的消息，一边漫条斯理回秦立轩的话：“短短几十分钟，秦公子句句都在试探我，我不堤防着点，回头再让秦公子给卖了。”

卖了那是舍不得的。

但把她骗到手，倒是让人心动。

秦立轩将燃得只剩一小截的烟蒂捻进了烟灰缸中，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顾总那么聪明，我只怕会是你把我卖了。”

回罢消息，顾意放下手机，终于抬眸正视秦立轩：“我这个人呢，不爱动脑子。秦公子不妨说说今天这一出，是个什么意思吧？”

话到这份上了，她不想再拐弯抹角。

“就是觉得宴会上顾总看那女人的眼神，让我格外有兴趣。”她问，秦立轩也就直白回答了。

他对方才的试探轻描淡写。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在怀疑顾意和方之柔的关系。

顾意似是笑了下：“你瞧，真诚点不挺好。”

她拿起杯子啜了一口酒。

这杯酒比之前的都要辛辣呛喉，辣得顾意忍不住拧着秀眉，轻啧出声。

“所以，顾总之前跟她有过交集？”贴心地递上一张纸巾，秦立轩幽幽开口。

说真诚，他还真是挺真。

不会天真以为他问，她就要如实相告吧？

接过纸巾道了句谢，顾意掖了下嘴角，转头就将剩的那半杯酒一口抿尽，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抽出几张现钞拍到桌面。

“怎么？不能说吗？”秦立轩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