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贵重物品，大箱子包得很严实，佣人给柳玉书拿来了裁纸刀，他划开缠了好几圈的黄色胶带，沿着纸箱中线把刀尖往自己怀里一拉，赵华才提醒他当心手，眼神却越过他去，像一根针似的直直飞进了箱子里。

柳玉书掏出里面不知迭了多少层的气泡膜，底下的东西嵌在珍珠棉里，被防尘布包裹着，轮廓若隐若现。

“应该是个瓷瓶。”

他捏住瓶颈将它拿起，揭开了表面的布，光晕流转之间，一抹水透的天青色倾泻而下，流入了人的眼底，瓷瓶通体釉色莹润，恰似初熟的绿梅，而位于瓶口和瓶底的转折之处，釉层则略薄，因而颜色淡些，发白，更有一种雨过后的朦胧。

“我不是很懂这些，华才哥觉得怎么样？”

柳玉书将瓷瓶双手递给赵华才，赵华才郑重地接过，捧着它的姿态像是捧着自己前半生累积的所有财富，小心翼翼，颤颤巍巍，对着光看来看去，最后露出了一副很喜欢的样子：“这是好东西啊……比我们院长放在办公室柜子里的那个成色还要好……肯定很贵吧？”

贵不贵的，柳玉书说不准，只听谭有嚣讲过这是一堆没什么意思的小玩意儿，价格不算特别高但一定不低，用来哄一些见过世面但见得不够多的人刚刚好。

随即他便对赵华才说道：“华才哥，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回家去吧，还有剩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你看看里面哪个合心意，我送给你。”赵华才受宠若惊：“这、这可怎么好意思呢，我何德何能……”柳玉书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摇了摇头：“送礼物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我觉得认识华才哥很高兴，你就不要推辞啦，收下吧。”

“而且……”

他看了周围一圈，笑得突然有点儿苦，强笑着说姑父把这些东西送给我，八成是为了来堵我的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