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就像一部狗血连续剧,一天过得比一天跌宕起伏,不到大结局都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坑等着他跳。他是真的喜欢江先生,也是真的讨厌江先生骗了他将近八年,这种矛盾的情感让他纠结得头都要炸裂了。
周灿宁头疼地掀开被子下地,屁股凉飕飕的感觉让他很没安全感,不得不先去衣帽间找条内裤套上。
这边他才刚从柜子里拿了东西直起身,先前带孩子们下楼的男人就去而复返,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将他纳入一个算不上是避风港的温暖怀抱。他大概也是犯贱,都到这种时候了,竟然还会为江烬眠偶尔流露出的温柔而心动。
真是破锅配烂盖。江烬眠脑子有毛病,他自己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你在逃避吗?”
衣帽间里很安静,即使是这样一句近乎呢喃的话语,也能清晰传入对方耳中。
然而江烬眠却置若罔闻,接着之前的话题说:“快入冬了,你怕冷,我们去南边海岛好不好?”
“……”
“不喜欢?那泡温泉呢?”江烬眠又一连说了好几个地名,“你想去哪儿?我都听你的。”
莫名的疲倦感席卷而来,周灿宁无法对那些地方产生兴趣,只是无意识地把内裤攥成梅菜干。他突然想起过世许久的母亲,还有他们那间小小的出租屋。
“我想回家……”
江烬眠轻轻地笑了一声:“说什么傻话?这里就是你家。”
周灿宁摇摇头,“我没有家了。”
母亲已经不在,出租屋也早就被房东收走,他哪里还有家可以回?他只有江烬眠和孩子法律上的丈夫,血缘上的亲子,这就是他仅剩的家人。可是这座房子里的一切,因为一个迟到的真相,眼下都变得很陌生,又怎么还能被称之为“家”?
温软的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耳尖,“宁宁想去平县吗?”
周灿宁心头震颤,低垂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一言不发。
江烬眠继续道:“去看看咱妈出生的地方。”
平县是母亲的故乡,周灿宁曾在她口中听说过那个南方小城,也曾在网上搜索过风景图片,可是却一次也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