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显写字的动作顿住,他下意识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

“再也没关系?”

“应该见不到了吧,哎,团太糊,你那三个队友现在都没多少像样的工作。”经纪人唏嘘道。

某种微妙的撕扯,在他心口轻轻一掠,又蜻蜓点水似的离开了。

吴子显沉默良久。

“别急着回复。”最终,他对经纪人说,“我考虑下。”

经纪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其实吴子显也不知道,自己回Forth做什么。是想见那个人?还有什么见的必要?

那人曾是吴子显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但当两人产生利益冲突时,对方却能毫不犹豫地背叛自己,转向其他靠山。

明明认清了那个人的本质,可一想到以后再无瓜葛,吴子显还是会无端生出一种焦躁。

他得弄明白这种焦躁是什么。

见吴子显不吱声,舒荣无奈地笑问道:“发什么呆,问你话呢?”

“会告诉你的。”吴子显坦然回答,“在我搞明白,自己的决定到底值不值之后。”

顿了顿,他又反问道:“你说,人和人为什么会走散?”

“理由有很多啊。”舒荣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想了想,回答,“可不管哪种理由,都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而是两个人共同导致的。”

话说到这里,几位保姆端着七八样菜过来了。淮扬菜量不大,胜在精致。

其中有吴子显想吃的东坡肉。

两天后,吴子显回了趟Forth宿舍。

他刚输入指纹,推开门,就看见唐羡之和秦佑在客厅的沙发上闹腾。秦佑被唐羡之压在身下,挠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扭着腰,一边笑着大喊:“我认输,我真的认输!”

唐羡之掐着他的脸颊问:“还说中医是封建迷信吗?”

“不说了,对不起羡之,不,羡之哥,爸爸!你别弄我了……”笑得有点难受,秦佑声音变得恹恹的。

察觉到吴子显的视线,两人忽然停住动作,齐刷刷转过头看向他。

“你怎么回来了?”唐羡之问。

“回来拿东西。”说完,他径直走向卧室,却被秦佑扑过来拦住。

秦佑扯着他的袖子大喊:“别进去,队长交代过,不让你进。”

“为什么?”

“他发烧了,今早刚去过医院,怕传染你。”

唐羡之也提醒说:“你最近有春节联欢晚会的彩排,生病了不耽误事吗?”

“发烧之后不能排练吗?”吴子显问。

这话把二人问住了,他们震惊地看着他,“发烧怎么排练?你没发烧过?”

吴子显摇摇头。

“新冠那次也没有?一次都没有?”

吴子显再次摇摇头。

他简直是个超人。秦佑和唐羡之不约而同地感叹。

“我的笔记本电脑在卧室,必须进去。”里面有吴子显写了大半的中期报告,导师最近催得紧,这两天就要提交。

学业成为吴子显的赦免状,他被允许进入房间。

刚一进去,他就感觉屋子里的温度似乎比平时高一点。容览躺在床上睡着,被子隆起高高的一团。

吴子显径直走向书桌,将笔记本电脑和充电器装进包里。当他都准备离开了,这才想到要去看一眼容览,于是回到容览的床头。

容览紧闭双眼,身体蜷缩,像是只流浪狗,缩成小小的一团。他的脸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微微皱着眉,嘴里喃喃呓语。

吴子显听不清楚,于是半跪下来,伏在他颈侧,总算听清了容览说什么

他哽咽着喊“爸爸妈妈”。

吴子显没想到,容览生病时会喊爸爸妈妈寻求慰藉。在他心里,这个人很独立,很能扛事,是天塌下来都一言不发,还能去转头安抚别人的类型。可现在这脆弱的样子,简直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