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纷纷飞飞,最后周云川盯着那抹鲜艳欲滴的唇瓣看了许久,久到某个时刻,他都觉得他和她的故事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发展。

可要他说出一个其他的发展发向,他又很难说出个大概。

就是在这么一个思绪纷杂的状态下,唯有那么鲜艳的颜色能让他的注意力有片刻的定焦。他没再多想,更不管梁招月会如何看待自己,都不重要了。

他低头,朝那鲜艳欲滴的嘴唇吻下去。

梁招月真觉得他是疯了。

都离婚了,就不能干脆潇洒说再见,说不定以后路上遇见了还能平和问好,偏偏他要搞什么深情款款、难舍难分,早干吗去了。

她用力推了一会,发现根本推不开,而他的气息一会冷一会热地浸在她的脸上,梁招月避不得,又不想直面承受,无奈之下,她狠狠踩了他一脚。

耳旁响起隐痛的一声闷响,而身上的束缚好像也松了许多。

梁招月顾不上许多,一把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又怕他再乱来,她又下了几个阶梯,这才稳定心神,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狠狠擦着嘴唇,说:“奶奶我会去看,时间到时手机通知你。”

周云川眯着眼睛,充满考究的眼神下,是漫不经心的道歉,他说:“不好意思,弄乱了你的口红。”

这算什么道歉,徒增她的不悦罢了,梁招月冷嗤还回去:“没关系,你买的口红,觉得味道如何?”

周云川没回声,神情倏的冷下来。

梁招月很满意,她把纸巾扔给他,说:“擦擦你嘴角的口红,待会还要上班,别闹笑话了,有损你平时的正经形象。”

周云川接过那包纸巾,看了看,还是一言未发。

梁招月不想再和他纠缠,没完没了实在不是她的做事风格,她说:“那笔资产的事你最好想清楚,见奶奶那天我们最好通个气,以免露馅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下台阶离开。

周云川叫住她:“梁招月。”

梁招月停下t?脚步,但没回头。

周云川也不希冀她会回头再看自己一眼,他慢条斯理地捏紧手中的那包纸,若无其事地说:“那笔资产是我自愿送给你的礼物,你不用一再向我确认。”

他顿了下,又说:“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至于你想怎么处理是你的事。”

梁招月看着不远处柏油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那彼此擦肩而过的人群,说:“是吗?那真的很谢谢你送的离婚礼物了,我特别喜欢。”

说完,她没再停留,快步走下楼梯,来到街上,拦了一辆的士,匆匆上车离开。

橙绿相间的出租车很快汇入茫茫车海,再难分辨。

街上依旧是一阵喧杂吵闹,人来车往,和之前几分钟几乎没什么差别,周云川看了一会,却怎么找不到那道永远充沛着洋溢热情的身影了。

很有可能,他永远都找不到了。

这个想法甫一冒出来,周云川胸口某处泛着丝丝疼痛。

比那天晚上突然被梁招月告知打算离婚时,还要来得痛苦千万倍。

他握紧拳头,将那份疼痛狠狠压下去。

他想,这种疼痛只会是一时的,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江柏等了一会,见周云川始终没有挪步离开的意思,而是眉头紧锁。他想,刚离婚的男人,又失去了几近全部的身家,是难免会难受的。

这个时候,周云川要的就是安静。

思及此,江柏又默默候了些时刻。

只是快五分钟过去了,离婚和结婚的都进出两对了,周云川还是不为所动过,江柏再三思索,忍不住上前提醒道:“飞往港城的航班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周云川听了,眉眼扬了扬,忽然问了一句:“我几点过来的?”

“您是九点五十分到的这边。”

“原来只过去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