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起听见她气声般的低语,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唇边,叶清清急急喝着甘霖,因为身子虚弱又喝得急,猛地咳了起来。
茶水洒了严起一身,他丝毫不恼,也顾不得换下湿衣,让下人拿了吸管过来,接着喂叶清清喝水。
“军医过来了。”李副官带着人进门,硬是在深秋里跑出一身汗来。
严起紧握着叶清清的手,示意大夫就这么看诊。
军医为叶清清把脉,半晌叹了口气:“八姨太身子本就弱,如今又受了寒,加上几日未进饮食,这次怕是有的折腾了。”
“不管是什么珍贵药材,尽管给她用。”严起淡淡开口,为叶清清擦去唇角的水渍,好像轻抚着稀世珍宝一般。
军医听令下去,下人们熬药的熬药,拿果脯的拿果脯,忙的团团转。
香草立侍在一旁,瞧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叶清清,泪水断线似的怎么也止不住。她真是不懂大帅,明明是他将人折腾成这样,如今又做出这副在乎的样子给谁看!
严起守在床边,接过香草手里的帕子,细细为叶清清擦去脸上的脏污,瞧着她了无生意的样子严起心口一阵阵的发疼。
他只是想给叶清清一个教训,没想到竟会闹到这步田地。
第一百零七章 心凉
叶清清烧得昏昏沉沉,意识朦胧中忽而听见有人不住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忽而口中被灌进苦涩的汤药,她试图挣扎双手却灌了铅一样沉重,抬不起来分毫。
“唔,我想回去……”叶清清迷迷糊糊地吐出梦靥之语,一张娇颜没有丝毫血色,冷汗浸湿。
严起紧紧抓着她的手捧在怀里,低声安慰:“乖,你已经回来了。”
都怪他不好,他不该和叶清清置气,她既然已经知道错了,想要回到清凉院,自己又何必执着地非要一个服软。
叶清清没有回应,仍旧陷在梦靥之中,低声的呢喃让人听不清楚却格外心疼。
“一群没用的东西,她已经吃过药了为什么还这么难受!”严起侧头看着立侍在一旁的几个军医,大声呵斥,深邃的眉眼间尽是按捺不住的焦灼与担心。
军医战战兢兢地上前几步,小心道:“姨太身子虚弱,这次发作来势汹汹,怕是要要将养几天这烧才能彻底退下去。”
严起闻言眉头蹙的越发紧了,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偏厅候着。
香草觑着严起寒霜般的面色迟疑上前:“大帅,这里交给奴婢便好,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严起挑眉看着香草未置可否,半晌才淡淡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他紧攥着叶清清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一般。
香草不肯,只是不停给叶清清的额头上换着冰敷的手帕。
时钟滴答作响,天色渐渐泛白,严起在叶清清的床前守了整整一夜,地牢里那几个看管不利的下属全部挨了鞭刑被赶了出去。
一夜间帅府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后宅的女人们再次看清了八姨太在大帅心里的位置,暗暗后悔没在她落难时帮衬一把。
“水,水……”叶清清挑起沉重的眼皮,华丽的幔帐随即映入眼帘,这是大帅的卧房,她不是该躺在地牢的木床上?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在耳边炸开,严起一夜未眠,下巴上泛起微青的胡茬,虽略带疲惫却难掩闪亮的眸光。
一双炙热而满是关切的眼睛紧紧锁在叶清清的脸上。
“感觉好些了吗?”严起一面说一面知会一旁的丫头倒了热茶过来,他接到手中亲自喂到叶清清的唇边。
叶清清猛喝了几口,随后微微叹息,在地牢几天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好久不曾喝过这样的好茶了。
“怎么不说话?”严起扶着叶清清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下,一双大手温柔地为她抿了抿耳边的乱发。
叶清清抿唇,张了张嘴,半晌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此刻面对严起应该说些什么,是认错,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