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的时候，家里的饭菜还能见点荤腥，他要是一去上班，冯秀红能顿顿吃玉米饼配盐菜。

不管他说了多少次，冯秀红都是表面答应，但是从来不改。

刚刚他闻到厨房里面的肉味，还以为他娘终于想通了，原来并没有。

“你，你说什么呢？娘都好久没回过娘家了。”冯秀红听见儿子的质问，整个人愣了一下，赶紧开口解释道。

就是她左右乱飘的眼神，透露出几分心虚来。

“娘，我舅都四十多岁的人了，难道你还能帮他一辈子？”

“就算你天天省吃俭用，人家也不会念你的好！”肖凯旋看见冯秀红的样子，有些心累，但还是开口劝道。

“那可是你舅，别胡说！”

“你舅前几天还说惦记你呢，你可不能没良心！”

“你不是说很久没回过娘家了吗？怎么又是几天前？”

“我，我……”冯秀红支支吾吾的，有些说不出来话。

肖凯旋只觉得心累，他爸去世之后，冯秀红带他回娘家。

那时候他外婆害怕他这个拖油瓶赖在他们冯家，那可是用大扫把将冯秀红撵出了家门。

要不是大队和派出所这些年照顾他们母子，他们坟头的草都得有一人高了。

他娘却还是一心只向着娘家，就好像被洗脑了一样，他怎么说都没用。

肖凯旋想了想，开口道，“娘，之后发了工资，我每个月给你十块钱，你要是用完了再给我说。”

“什么，就十块钱？”冯秀红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声音猛的提高。

“十块钱能干吗？不行，我不同意。”

冯秀红像被踩中了死穴一样，之前她回娘家的时候，还答应了每个月要给十五块钱养老钱。

当时她娘直接声泪俱下的将她抱在怀里，说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生了她这个闺女。

现在每个月就十块钱，完全不够。

“十块钱怎么不够了，家里还有粮，就照你天天咸菜玉米饼的吃法，十块钱都够吃几个月了！”

“我……，反正，就是不行！”

“凯旋，你老实说，是不是谁在你耳边说闲话了？”冯秀红说着挽起袖子，好像要和人拼命一样。

“呜呜呜呜，我真是太命苦了，你爹死得早，我是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你养大。”

“现在你翅膀硬了，都开始威胁我了！”

“我怎么会养了你这样一个白眼狼啊！造孽啊！”

“你要是不想要我这个娘，我现在就一头撞死！”

冯秀红边哭天抢地，边要往旁边的墙上撞。

“娘，你别吓我！”肖凯旋大吃一惊，赶紧将人一把抱住。

虽然冯秀红有些拎不清，但到底是他娘。

冯秀红扯着肖凯旋的衣服，用手捶着他的胸膛。

“老肖啊，你要是活着就好了，肯定没有人敢欺负我！”

“现在你儿子翅膀硬了，我算是管不了了！”

“娘，你别哭了，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

肖凯旋手忙脚乱的帮冯秀红擦着眼泪，最终长叹一口气。

每次他一说到冯秀红贴补娘家的事情，他娘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有一次他没有拦住人，他娘真的撞得头都流血了。

他实在是不敢赌！

肖凯旋沉默片刻，从衣服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

“这个月的工资我用了一些，这些先给你。”

“只要你别闹，随便怎么用，都随你吧！”

冯秀红一把将钱接过来，用手搓了搓，发现只有两张的时候，整个人又激动起来。

“怎么就剩这么点了？这才发工资几天，你的钱到底用哪去了？”

“娘，你就不能为我想一想吗？我总要娶妻生子吧！”

“我，我怎么没为你想了！”

在肖凯旋的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