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摆驾储秀宫。叫个好点的太医来。”

刘意应了一声,宫人旋即大惊道:“陛下,楚贵人今日可不能侍寝啊……!”

他看着像是急着要去祸害病人的模样吗?

林昭辉无奈看了他一眼,挥袖道:“朕只是去看望他,等下看完了会直接去陆肖肃那,你们把牌子带回去,直接记承幸薄吧。”

说罢,林昭辉就直接出了养心殿。

……

储秀宫中。

“咳、咳咳……”

“公子,把药喝了吧。”

楚清躺在床上,面色一片苍白。

“本想着至少要撑到有过一两次恩宠后再倒下的,可我这身子实在不怎么争气……什么都未做过便……咳、咳……”楚清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么热的天气,说害了风寒估计是没几人会信……”

“哎呀,反正公子如今入了宫成了贵人,圣旨都宣了,天子金口玉言!总不能将您退回去吧。您就听太医的,好好养病便是。”双侍按照小太医的吩咐煨了药,端来后坐在床边,一勺勺喂楚清喝下。

“确实不能退……可他是皇上,想做什么别的不同样也是一句话的事?”

幸好之前来的太医并未诊出他用过补药遮掩气色一事,否则怕是难得善终。若被治罪,他这条命倒是本就轻薄如纸也无所谓,但却要连累自己的双侍……

他正庆幸地拍着懵懂无知的小侍的手背,只听外头一声拖长了音的高呼:“皇上驾到”

楚清怔住了,他没听错吧?

他的双侍也愣住了,数秒后才慌乱地放下碗,想要出门,但回头看到自家公子这样,又不知道是否该搀扶他下地面圣行礼。

两人犹豫的工夫,林昭辉已经独自走进来了。

“臣侍参见陛下……”

楚清掀开被子便要下地行礼。

“别别,免礼免礼。”林昭辉都走到跟前了,连忙按着他的手把被子盖了回去,发现楚清的手背冰凉得吓人。

上次殿选时离得远看得还不真切,这会儿坐到床边了仔细一看,林昭辉不得不再次感叹这真是张越淡越有味道的脸,穿着素色里衣、披着头发毫无修饰的模样竟然比当天打扮了一番更具风情。

楚清白净的耳上还有一颗小痣,坠在薄薄的耳垂下方。

被他相比之下炙热的手心碰触,楚清的右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强作镇定笑着问道:“陛下……怎会来储秀宫?臣侍身子不好,恐过了病气给您,今日怕是无法侍寝的……”

话未说完,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都这样了还说什么侍寝不侍寝?放心,我只是来探病的。这些日子宫人是怎么伺候的?突然病得这么重?”林昭辉蹙眉关切道。

楚清快速看了一眼林昭辉,匆匆垂眸:“……臣侍幼时生过一场大病,许是那时候落下了病根。前阵子有幸得皇上喜爱选入宫中侍奉,欢喜不已,常常夜不能眠……”

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了,皇上来得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楚清知晓今日是新人上牌子搬迁的日子,后宫萧条,他猜到陛下会询问自己的牌子去哪了,但也以为顶多就那么问上一嘴……却没想到皇上会亲自过来一趟。

林昭辉扫了一眼旁边桌上放着的空碗,里头还残留着一丝深褐色的药汁,一看就苦得惊人。他叹了口气,安抚道:“我今日带了最好的御医来。虽他们说早就有太医来看过,但我担心宫人办事不牢,看病这事儿还是要找经验丰富的。”

说罢他宣了御医进来。

楚清霎时浑身僵硬,本就无血色的面容变得比纸还白。但面对皇上圣恩,他除了将手腕伸出来,此时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御医在林昭辉的殷切视线下,立刻恭恭敬敬地开始诊脉。诊着诊着,他便皱起了眉头。

楚清此时已知大事不妙,闭上了眼睛,认命地等着他将真相告知皇上。

“可是脉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