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与母亲仍不愿对他和盘托出。
珈宁拽了拽戚闻渊的衣袖:“所以……这是什么意思?三弟也不是头一回离家出走了,之前?不也没?罚他?”
戚闻渊敛眉:“抱歉。”
他只想着戚闻泓那样的性子,无?需他出手,迟早会吃亏。
一边是偏宠幼弟的母亲,一边是他新婚的妻子。他选择了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戚闻泓逃脱责罚。
珈宁抿唇:“也不是你?的错……”
她本想说都过去了,她如今也算是上错花轿嫁对郎,但多少还是有几分?委屈。
戚闻渊道:“在府上寻个夫子也不是办法,京中的玩乐众多,不适合读书。”
“待我回京后,会将?他送去一处偏寂的庄子。庄子上会有人管教?他的。”
严苛的夫子,并?不难寻。
珈宁一愣:“侯爷和侯夫人那边……”
戚闻渊面色坦然:“我这也是按他们说的做。”
他们就算不满,又能如何呢?
无?非就是对他再冷淡些罢了。
曾经,他希望他们能来水华居中看看他。
但如今,水华居已经等到?了该等的人。
少时,他们说他无?趣,那他便不再与他们一道出府游玩,不扫他们的兴致。
他们要让他撑起侯府的未来,那他便苦读诗书,入朝后亦醉心公事。
又因着无?人教?他,他做出过一些让人理解不了的事情、定下过一些矫枉过正的规矩。
这让他离众人愈来愈远。
那时的他在窄窄的石桥上试探着前?行?。
怕行?得太?慢。
也怕跌入水中。
但如今……
他看向珈宁。
如水的杏眸将?他稳稳拖住。
这才?是他要携手一生的人。
珈宁将?家书推回戚闻渊那册,几欲开口。
戚闻渊:“夫人可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珈宁摇摇头。
她想问,分?明都是侯府的孩子,为何戚闻泓被纵容至此,戚闻渊却全然不同。
但她思量一番,终究还是作罢。
珈宁道:“我先去沐浴了,世子也早些歇息。”
戚闻渊颔首应了。
待珈宁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他方才?收回了目光,重新打量起那封家书。
家书中虽并?未提到?,但他猜测,此次父亲定是怒极。
思及此处,他在回信中写:都是因为之前?逃婚之事轻轻揭过,方才?会有此次之事,一并?依家规罚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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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宁与戚闻渊的除夕是在回程路上的一处小镇中过的。
已是冬日,自?是无?法再行?水路,因而此次北上乃是走的陆路。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灯笼,贴起了窗花。
镇子上落了雪,皑皑的白与明艳的红交相?辉映。
除夕这日,珈宁特意起了个大早,拉着总算得闲的戚闻渊去一处空地上玩雪。
戚闻渊没?再如往日那般站在一边看着。
他揉了个不太?紧实的雪团,轻轻砸向裹着绛红色牡丹花纹斗篷的珈宁。
那雪团只飞出了四五步的距离便落在地上。
珈宁见?了,笑得眉眼?弯弯:“世子这准头大不如前?啊,我记得当初老太?君生辰时,世子可厉害了!”
“在扬州这些日子,世子松懈了。”
戚闻渊哑然:“有些手生。”
珈宁碎步小跑向戚闻渊:“我看你?是不会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