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泽仰头将威士忌一饮而尽，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那七位是德国巴伐利亚州，黑森州，萨克森州，萨尔兰州这四州黑道上有名有姓的大佬。

此刻，他们都在打量着棠又眠。

棠又眠整个人就像一只被鹰攫住脖子的兔子，被这些目光压到透不过气来。

周聿泽将手放到她的肩上，神色如常：“这是我的妻子。”

霍姆海恩啜饮一口了威士忌：“周先生的夫人很漂亮，听说是东国人。”

“不错。”周聿泽颔首。

霍姆海恩嗤笑一声：“我倒是想起东国的一个词语。”

他看着棠又眠，一字一句说道：“红、颜、祸、水。”

紧接着，霍姆海恩目光转向周聿泽：“女人越漂亮就越危险，总能蛊惑男人去为她们做出傻事，周先生认为呢。”

周聿泽主动与棠又眠十指相扣，他直直地看着霍姆海恩：“无能的男人才用女人做借口，不过就算霍姆海恩先生说的是真的……”

他转头看着棠又眠，目光中满是深情：“死她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在座各位都是人精，谁都明白周聿泽这番话的意思。

他在警告。

这个女人是他心尖上的人，谁都不要打她的心思。

“好了。”

看上去最年老的一位长者开口，暂时缓解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先吃饭吧。”

他是塞尔维亚人，绰号“铁手”，曾用右手的钛合金假肢捏碎过人的喉结。

霍姆海恩拍拍手，身穿酒红色马甲戴着白手套的侍者开始上菜。

前菜是生牛肉薄片和烟熏鳗鱼。

牛肉薄片极薄，淋上冷橄榄油，撒粗盐和黑胡椒，搭配黑麦面包。

深色鳗鱼肉散发着浓烈的冷烟熏味，再配上呛鼻的辣根。

见棠又眠皱眉，霍姆海恩笑了：“怪我，不知道周先生的妻子也回来，招待不周了。”

紧接着，侍者为棠又眠端上一块黑森林蛋糕，但棠又眠闻到了辛辣的酒味。

周聿泽坐在她旁边，自然也察觉出了异常。

他直接将那份蛋糕扔在地上。

这是棠又眠所未曾料到的，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一时间，气氛再一次降到冰点。

“霍姆海恩，”周聿泽看着他：“你叫来这七位，那便是想和谈，既然和谈，那就拿出点实意来。”

棠又眠害怕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霍姆海恩面色阴沉。

“父亲。”

身后，霍夫曼的声音响起。

棠又眠惊讶地发现，轮椅上的霍夫曼一条袖管空荡荡的。

她瞪大了眼睛。

“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霍姆海恩看着残废的儿子，不甘心地点头。

俄罗斯鱼子酱，匈牙利匈牙利古拉什汤，冷切猪肘，冷土豆沙拉和其他的冷荤依次上桌。

棠又眠低头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盘腌洋葱。

小颗珍珠洋葱，泡在醋里，像福尔马林里的眼球。

第88章 我们试试吧

霍姆海恩的餐刀正慢条斯理地切开五分熟的牛排，血水渗进骨瓷餐盘的花纹里。

“周先生似乎对今晚的菜色不满意？“霍姆海恩突然用德语问道，刀尖挑起一块带血的肉。”

周聿泽面前的餐具纹丝未动。

他伸手将棠又眠耳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这个温柔的动作与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形成尖锐对比。

侍者就在这时端上最后两道菜。

覆盖着冰霜的银盘里，一颗仍在跳动的熊心在碎冰中微微抽搐；旁边琉璃盏盛着的豹胆表面，新鲜胆汁正顺着裂纹渗出。

其他七人不停观察着霍姆海恩和周聿泽的脸色。

这一群人中，周聿泽是最年轻的，也是最让他们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