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赜礼离去的时候,薛老太太如老了十岁般瘫在太师椅里。

嬷嬷们上前搀扶她起身。

她却哭笑不得地说:“礼哥儿是真喜欢苏氏,出门前,还和我这个祖母谈起了条件,就怕我亏待了苏氏。”

早在薛赜礼明白自己必须要陪着太子去西北的那一日起,他就在思考着苏莞丝的处境。

他一走,薛老太太与唐氏必定是要想方设法地磋磨苏莞丝的。

所以他必须在临行前得到薛老太太的一句保证保证她不会太难为莞丝。

那嬷嬷最是了解薛老太太的心思,知她十分厌恶苏莞丝,便道:“这有何难,老太太嘴上答应了世子爷,等世子爷一走,想怎么收拾苏氏都凭你的心意来。”

薛老太太却嗤笑一声道:“你也太小瞧赜礼了。”

薛赜礼将冬儿留在了京城,就是要让冬儿做他的眼睛,替他审视着有没有人欺负苏莞丝。

若薛老太太做的过分了,那么薛赜礼就会将史家那一对犯了事的子侄送进刑部大牢里。

“都是他们不争气,去和人家抢什么粉头娼妓,还纵容家奴去打人,结果闹出了人命来。”

薛老太太摇摇头,想到当年史家的富贵体面,再想想如今不成器的史家子孙,心里只剩无奈与叹息。

送别薛赜礼那一日,唐氏流泪不止,哭得十分伤心。

苏莞丝也红了眼眶,柔声嘱咐薛赜礼:“夫君一定要平安归来。”

薛赜礼握着她的柔荑,琥珀色的瞳仁里布满不舍,嘴里却笑道:“最多半年,半年我就回来了。”

苏莞丝忍着不让眸中的眼泪落下,只道:“妾身会替夫君尽好孝顺祖母母亲的本分,夫君不必挂念家中事务,一切有妾身呢。”

夫妻两人的体己话还没说完,正街另一头的太子车马之中便走来了个老嬷嬷。

那嬷嬷朝薛赜礼屈了屈膝,道:“太子和太子妃请世子爷过去说话。”

薛赜礼一下子沉了脸,朝着老嬷嬷走来的方向望去,只看见太子妃的车马大剌剌地停在路上。

他冷声道:“殿下若要寻我说话,自有内侍相请,不必嬷嬷操心了。”

说着,他就往太子所在的酒楼走去。

酒楼之内置了许多席面,席面是为太子与薛赜礼西北之行而饯别。

皇后娘娘不能亲自送儿子出京,却让身边的姑姑们来送行。

薛赜礼越过太子妃的马车,瞧也不瞧里头的丹阳县主,一径走上酒楼雅间,高声问太子:“方才太子妃身边的嬷嬷来唤微臣,说殿下寻微臣有要事相商,可是殿下即刻就要出发去西北?”

太子一向温文尔雅的脸色上露出几分阴戾。

只是这阴戾转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朝薛赜礼笑了笑,只说:“再等半个时辰出发。”

薛赜礼故意一闹,让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也听见太子妃无礼放浪的行径。

当日,等太子与薛赜礼一行人启程去西北后。

那姑姑便目露凶光地带着太子妃回了皇宫。

皇后娘娘听闻此事,气得砸碎了手边一套汝窑瓶的茶具。

她指着丹阳县主的鼻子骂道:“太子是天潢贵胄、人中龙凤,你是什么货色,也敢为了个外男侮辱本宫的儿子?”

丹阳县主跪在地上不声不响。

皇后娘娘发了狠,这些年太子不受皇帝喜爱,淑妃贤妃更是对她屡屡不敬。

她这个皇后做的实在太憋屈了些。

如此丹阳县主犯了她的忌讳,她是一点都不愿心慈手软,不仅让丹阳县主在凤藻宫罚跪了两个多时辰,还将她身边的宫女和嬷嬷们统统调换成了自己的人。

丹阳县主本是打算趁着太子与薛赜礼都不在京城,好好地磋磨一番苏莞丝。

没想到皇后娘娘会调换了她身边所有的人手。

这下,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后娘娘的眼睛。

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