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史清兰惊呼出声道:“不可能……表嫂自己都说自己怀孕了,怎么可能不是喜脉?”

那三个大夫皱着眉道:“老朽们从医数十年,若连个喜脉都诊断不清楚,也不配这悬壶济世之名了。”

“你们再好好诊诊,大表嫂是最纯善诚实之人,绝不可能撒谎骗人。”史清兰一副为苏莞丝鸣不平的模样。

那几个大夫只好硬着头皮又为苏莞丝诊了一次脉。

只是诊出来的结果还是一样。

不是喜脉。

史清兰面色凄楚,一脸的不可置信。

回过神来后,她又祈求薛老太太:“老祖宗,不如还是去宫里请个太医来为表嫂诊治一番吧,表嫂……表嫂不会骗人的。”

此时的薛老太太已是十分厌烦。

闻言,她只冷笑着道:“就是将太医院的院首请来,也不能替假孕的人诊出喜脉来。”

这话实在诛心。

薛赜礼想着时候差不多了。

他就开口道:“什么假孕?祖母在说什么呢?”

见薛赜礼还要护着苏莞丝,薛老太太立时道:“你还护着她做什么?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那诊出她有孕的大夫是她精心安排,传出她有孕消息的丫鬟们也是受她指使,而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不过是要以怀孕一事来威胁我们长辈而已。”

定是苏莞丝得知了薛老太太要让史清兰做平妻一事。

她这才想出假孕之计。

哪怕薛老太太与唐氏再不喜欢苏莞丝,看在她腹中血脉的份上,也不会再提起平妻一事来惹怒她。

薛老太太越说越气愤,连带着底下的唐氏也愤怒了起来。

“子嗣一事怎可撒谎骗人,小门小户的女子就是生性卑劣,不堪得用。”

这话是越说越难听。

薛赜礼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他冷声问:“丝丝什么时候说过她怀孕了?”

“她方才自己都说了,说她请了个大夫来诊脉,还诊出了喜脉。还有府里丫鬟们嘴里的传言,难道都是空穴来风不成?”薛老太太厉声问道。

薛赜礼却不退不让,只道:“刚才丝丝没有把话说话,是史清兰打断了她剩下的话语。”

说着,他就给苏莞丝递去一个鼓励的眸色。

苏莞丝也站起身,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孙媳的确没有怀孕。”

她如今这般说,显得像是被拆穿了假孕后无力的辩驳。

薛老太太自然不信,只道:“你刚才怎么不说?一定要等这几个大夫来诊脉后再解释?”

苏莞丝期期艾艾地说:“方才孙媳是想说的,可还没出口,却被史妹妹给打断了。”

她的解释,在薛老太太眼里等同于给史清兰泼脏水。

“你自己撒谎骗人,怎么还要牵扯上无辜的清兰?清兰一心为你说话,难道还有错了不成?”薛老太太道。

这时,史清兰也红了眼眶,眼泪凝在眸中,一副要落不落的模样。

可她的委屈,在薛赜礼眼里却是矫揉造作、诡计多端。

他笑薛老太太偏心,回身问邹氏与三太太。

“两位叔母也在,方才你们听见丝丝说她怀了身孕了吗?”

邹氏不愿得罪薛老太太,也不想开罪了薛赜礼。

思忖过后,她便说:“方才我只听见礼哥儿媳妇说,有个大夫为她诊出了喜脉。”

薛老太太立时抢白道:“这不就是变相地在说她怀了身孕?”

苏莞丝却摇了摇头道:“说来也是奇怪,诊脉的那一日府医不在府里,我让云枝去回春馆请大夫,她刚出门却在街道拐角处碰到个正在义诊的大夫,那大夫说他是回春馆的,只是有些脸生,我这才信了他。”

说完,她又有些伤心地说道:“我本以为自己怀了身孕,没想到没过几日又来了月事,这才知晓是空欢喜一场。”

听到此处,薛赜礼已经可以猜到所有的来龙去脉。